292 孫傳庭的奏對(第2/2頁)

“陛下，微臣以為，就算微臣不在，就那些關寧軍軍卒，也無法引起軍營譁變。”孫傳庭從容回奏道，“因此，此非軍營譁變，如若按軍營譁變治罪，怕是不能服眾，亦是有愧於陛下之佈局！”

一聽他這最後的理由，崇禎皇帝就有點好奇了，便看著孫傳庭問道：“什麼意思？”

“陛下，那些關寧軍軍卒剛嚷開，就被營中的錦衣衛監軍制止。如若他們還敢再鬧，錦衣衛監軍又可令勇衛營和京營軍卒彈壓之，也即關寧軍軍卒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孫傳庭一本正經，沒有一絲拍馬屁的表情回奏道，“微臣以為，陛下在勇衛營和京營中部署眾多錦衣衛監軍，確實為一良策也，能有效阻止軍卒鬧事！”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還是要按照軍營譁變治罪的話，那就說明有沒有錦衣衛監軍都一樣！

崇禎皇帝聽了，不由得笑了下。

和劉偉超溝通之後，他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喜好而重罰吳三桂和關寧軍。因此，聽到孫傳庭這麼嚴肅的人都說自己的策略不錯，他心中很是受用。

於是，就聽崇禎皇帝對孫傳庭說道：“既然如此，朕打算把京營和勇衛營中部署錦衣衛監軍之事，推廣到其他各路邊軍，孫卿以為如何？”

孫傳庭聽了，立刻躬身回奏道：“陛下英明！”

錦衣衛監軍平時並無權干涉行軍打仗，權柄只是在軍中思想，戰功評定等方面而已。從這一次出戰的實際效果看，有這各級錦衣衛監軍部署在軍中，他感覺效果不錯。

因此，孫傳庭也沒什麼意見。

崇禎皇帝見孫傳庭也同意了，便又問他道：“那這些鬧事之軍卒還有吳三桂，該如何處罰？”

孫傳庭聽了，便馬上回答道：“鬧事之軍卒，二十軍棍，吳總兵有御下不嚴之罪，但未造成嚴重後果，可罰其軍餉，小懲大誡！”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就不滿意了，斷然說道：“太輕了！”

說完之後，想了下，他就又補充說道：“之前迫於無奈，松錦之戰中，他的臨陣脫逃之罪，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再觀其之前，亦有不聽號令之嫌。實話說了吧，朕對關寧軍，還有這個吳三桂，心中很不滿！”

一聽這話，孫傳庭便知道，崇禎皇帝這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這麼想著，他沉默了一會，便再向崇禎皇帝奏道：“陛下，既然如此，可降其為剿賊副將，領兵前往平定賊亂，將功折罪！”

副將，其實就是俗稱的副總兵了，在軍職上，就是降了一級。

崇禎皇帝聽了孫傳庭的話，想了下，便點頭同意道：“也罷，那就這麼辦吧，讓他立刻領兵南下，增援中都，聽鳳陽總督馬士英調遣！”

如今馬士英的手下，主要是劉良佐所部，守護中都皇陵。從兵力上來說，進攻肯定不足，加上三千關寧騎軍的話，該是能增強很大實力，確保皇陵不失了。

聽到崇禎皇帝的這個安排，孫傳庭便馬上請旨道：“陛下，如今北方已定，微臣願領兵南下，追剿流賊！”

崇禎皇帝一聽，便搖了搖頭說道：“開封那邊黃河堤壩被挖，下游百姓皆在逃難，有很大一部分已經往京師而來。朕以為，如今這寒冬臘月的，對於行軍打仗也是頗為不便，不如穩定京畿之地，穩定北方為要，明年之後，再擇機下江南如何？”

聽到這話，孫傳庭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崇禎皇帝見了，便又把和劉偉超溝通的那些理由，給孫傳庭轉述了一遍，最後才說道：“朕以為，不能像以前那樣追著流賊跑，而是穩定北方，恢復民生為主。卿以為呢？”

“可江南乃賦稅重地，如若繼續亂下去，朝廷錢糧便是問題！”孫傳庭當然也有想過，便說出了他的擔憂道。

崇禎皇帝聽了便是一笑道：“朕已經知道京畿之地有大型的金礦，還有鐵礦。江南的賦稅，就算收不上來，靠之前南北抄家所得，也夠支撐一兩年的。再者，江南採購那邊，鄭家已經承諾，會從閩粵兩地，還有南洋採購糧食北運，因此，錢糧基本都不是問題！”

孫傳庭一聽，非常地驚訝，明銳地感覺到一個非常關鍵的詞，沒有表情的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臉色問道：“鄭家？”

要能支撐北方的糧食，那絕對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字，這個鄭家有這麼大的能耐，不但能採購到這麼巨大的量，還能送到北方？

說實話，他真想不出來，到底是哪個鄭家有這麼大的能耐！

崇禎皇帝聽了，並不給他說明，只是回答道：“卿只需要知道，北方錢糧，就短期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孫傳庭見崇禎皇帝不想說，他也沒辦法，畢竟他是臣子，也沒法強迫皇帝給他一個解釋。

於是，他認真想了下崇禎皇帝的思路之後，便馬上奏道：“陛下，既然如此，微臣以為，可部署勇衛營前往中原洛陽，開封一線，再整編保定總督麾下人馬，最好有部分京營軍隊協助。如此，當能扼守流賊北上之路。等到秦兵整編完成，便能向南圍剿流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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