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

薊州城頭,槍林彈雨不為過,不管是進攻的建虜和蒙古韃子,還是城頭上的明軍,不時都有人倒下。總體而言,城頭上的明軍具有地勢優勢,還是要佔便宜一點。

但是,攻城的建虜多啊,攻到城下之後,領著各自不同任務的建虜,便紛紛動作了起來。

有的把手中建議雲梯往城頭上靠,並且喊著往回拉,試圖用雲梯頭上的鉤子快速勾住城垛;有的在堅車的掩護下,到了城牆根下,立刻開始死命的挖掘;還有的建虜,則把事先準備的沙袋往城下堆。

城頭上的明軍,也立刻做出了針對性的反擊。

對於城牆根挖牆,還有堆土的那些地方,立刻丟下守城利器萬人敵。

這種萬人敵不是靠砸,也不是靠炸,而是靠火焰噴射和毒煙噴射傷害地方,並不是建虜的堅車能抵擋的,一下讓牆根下的建虜亂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不少城段的明軍,還往城下砸油罐子,火燒攻城的建虜。佛朗機炮,虎蹲炮這些小型的火炮,也被明軍抬起來轟擊城下的敵人。

薊州城的戰況,再一次變得非常激烈。

遠處觀戰的阿巴泰,依舊沉著臉不說話。這薊州城的城防,比他想象中要堅固多了。

一般來說,在他的印象中,關外的明軍城池不說,只說關內,其實也就是京師難以攻下,其他關內城池,一般都是武備鬆弛,斷然抵不過如今大清軍隊的強攻。

可是,如今看著薊州城頭,喊殺聲震天,並沒有跡象能表明,大清軍隊能輕鬆攻進城去。

這麼想著,他便轉頭看向那範永鬥。

這關內的訊息,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剛投降的洪承疇,還有就是從關內逃往遼東的這些晉商。

按照他們的描述,這個薊州城應該不是這麼難打的。

如今洪承疇在關外沒有進關,阿巴泰就算想質問也沒辦法,但是,這個範永鬥卻在眼前,便對他喝道:“為何這薊州城如此難打?不是說,這個總兵白騰蛟的家丁不多麼?”

建虜衡量明軍的戰鬥力,都是隻看明軍將領有多少家丁。至於其他的,壓根就可以忽略。

當然了,報戰果的時候,還是會把所有明軍都算在內的。說什麼一戰滅掉幾千幾千的明軍,有可能真正要對付的,只是幾百明軍將領的家丁而已。

範永鬥聽到問話,他感覺有點委屈。

這個問話,怎麼就問自己呢!

薊州城難打,和你大清軍隊不也有關係麼?還有和你自己的指揮也有關係啊!

再說了,自己在三月初慘遭滅門,逃往遼東,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年多了,薊州城的最新情況,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啊!

然而,範永鬥心理很清楚,這些話要是說出口,必然會引來建虜的喝斥,甚至遷怒。於是,他想了下措施,就準備回答阿巴泰的問話。

不過就在這時候,忽然又有探馬疾馳而來,一下吸引了阿巴泰等人的注意。

只見探馬來到帥旗底下,滾鞍落馬,打千跪地,向阿巴泰稟告道:“主子,南邊五六十里遠處發現明軍夜不收!裝備精良,折了我們幾個探馬!”

“什麼?”阿巴泰一聽,頓時大吃一驚道,“南邊發現的明軍夜不收,戰力如此之強?是什麼明軍知道麼?”

大清的探馬,那也是軍中的精銳,甚至可能是白甲兵組成。

一般來說,大清和明軍的斥候戰,都是大清探馬這邊佔據絕對優勢的。

因此,阿巴泰對於探馬的回報,就非常吃驚了。

“暫時未知明軍細況。”探馬聽了,略微猶豫了一會才稟告道,“從對方夜不收的數量,奴才們合計,怕是有一支大軍在其後面。”

“再探!”阿巴泰聽了,表情嚴肅,立刻大聲喝令道。

“喳!”探馬立刻領命,騎上戰馬很快離開了。

看著探馬離去,圖爾格疑惑地說道:“我們的東西兩邊,已經發現了白杆軍的蹤跡,如今這南邊又有一支明軍,這是想幹什麼?包圍我們?”

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其他建虜頭目聽了,也是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一直以來,大清軍隊野戰必勝,打得明軍到後來,都只敢龜縮在城內而已。

就算迫不得已要出城,遇到大清軍隊壓根就沒有敢和大清軍隊野戰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