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等吃完了飯，痞子便起身告辭，何秋玲一萬個捨不得，但礙於父母在，不好明說。只對父母說：“這麼晚了，痞子一個人回去，很不安全。”

父母覺得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但是痞子不回去肯定不行，他們家也沒地方睡，雖然何家只生了何秋玲這麼一個獨生女兒。

於是何秋玲父母決定，由何秋玲的爸爸去送一送痞子。

痞子覺得很不好意思，說：“沒事沒事，不麻煩叔叔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說時人已經邁開了步子。

何秋玲急得不行，生怕痞子一個人別出什麼意外，所以站在原地用力地咬著下嘴唇，突然靈機一動，往屋裡飛快地跑了進去，沒幾秒鐘便出了來，大喊：“哎，痞子，拿上這個，拿上這個。”，說時人飛快地向痞子跑了過去。

痞子聽到何秋玲的喊聲，便也停了下來，看著何秋玲拿著的是一把手電筒，心裡頭很是高興。等她跑到了近前，兩個人四目相對，心裡頭彷彿貓抓一樣的難受，但是沒有辦法，在痛苦了幾秒鐘之後，痞子接過了何秋玲的手電筒。轉身就走。

何秋玲有很多好聽的話想說，卻不能說，幾乎哽咽。等痞子走出去十幾米遠，大喊：“哎，痞子，記得還我。”

痞子回過了頭，看著已經模糊了的何秋玲的臉，“好，知道了。”，說完轉頭大步走了起來。他何嘗不知道何秋玲的心思所在。原先他的心裡只有周娟，而現在他的心裡竟全是何秋玲。

一會兒，痞子走遠，已經完全看不到一直站在原地的何秋玲了。痞子有些害怕，便吹起了口哨，還往嘴裡插了一根菸。

約莫走了一個小時，周圍已經看不見房屋，有的只是一團團黑樹。好在，這會兒已經進入他所在的鄉境，只要再走一會兒便能看到他的學校。

痞子加快了腳步，漸漸有了人屋，透過屋裡的燈，路亮了不少，偶爾會有狗吠衝著他。痞子不怕狗，因為他就有一條狗。

過了二十來分鐘，終於到了學校門口，此時大門下邊掛著的紅燈籠正放著紅色的光。不遠處的那棵歪脖子樹好像在向他鞠躬，這讓他想起了周娟來。

周娟今天看見他和兄弟們一起鬼混了，還看見好幾個美女和他說笑，並且還看到了他搭著何秋玲的肩頭。他用一秒鐘的時間看到了她的傷心和難過，轉而便頭也不回地和他們走了。

經過歪脖子樹便正式進入他每天上學放學的路，這是一條純野生的山路。三四里地沒有人煙，有好幾處墳場和墓冢。

痞子打著手電筒，頭皮發麻，吹著口哨，叨著煙，急步前進。

等進了其中最大的一處墳場時，痞子竟害怕到了極點，一陣陣陰氣向他撲來。墳頭的紙花在風的吹動之下發出怪異的聲響，墳尾的未燃盡的紙錢隨風升騰。

突然，從黑暗的角落裡竄出來一團黑影，直撲痞子而來。

痞子嚇到頭髮發直，臉皮發麻。也不管它是什麼東西，轉身便飛快地跑了起來。但沒跑出兩步，卻被那東西給撲倒在地。緊接著，它便撲到痞子的後背，一陣撕咬。

痞子奮力地反抗，用手肘狠狠地反身一肘，剛好頂在它的頭上，它哀叫著滾出去兩三米遠。痞子順勢爬了起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狗。

它正一邊哀叫著，一邊衝痞子嗤牙咧嘴，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