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行琢磨著她的這段話,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管是哪一種,對他而言,都是不太好的意思?

兩人都無聲,薛慕春對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下車。

徐自行看著薛慕春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樓道,瞬間,樓道里亮起了光,映出她纖細的背影,踩著臺階時,身子左右搖曳著,裙襬在她的腳踝撲打,不緊不慢的,消失。

徐自行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了會兒,收回了目光。

看來,薛慕春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了。

他微眯了下眼,臉色沉了沉,看向前方時,眼眸透著詭譎的光芒。

幾秒後,他拿起手機,給孫捷打了個電話,讓專案組退出歐麗康代理權的競爭。

孫捷聽著這話時怔愣了下,不敢相信的再問了一聲:“徐總,你確定?”

這是今年度的大專案,如果拿到這款新藥的代理權,國內所有大小醫院都會找過來,那是一塊巨大的蛋糕,在其他公司研發成功之前,這份蛋糕只有徐氏能夠獨享。

徐自行掛了電話,看著路燈下舔凹坑裡水的流浪貓,忽然推開車門,將那瓶剩下的礦泉水拿了出來,倒在個一次性小盒子裡。

樓上,薛慕春站在視窗,看到路燈下的大男人竟然在喂貓,只覺怪異。

徐自行也會同情流浪小動物?

大約是被盧佳期感染的吧,那個嬌弱的女人,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天使般的存在呢。

薛慕春拉上窗簾,轉身時面色淡漠,卻也有些許的疲倦。

原來對著徐自行時,當放下時,也會覺得累。

薛慕春大學時曾經參加過一次馬拉松,開始時信心百倍,幻想可以拿到第一名,跑了三公里時,就覺得累,大部分人跑在了她的前頭。

她想放棄時,別人還在堅持,就想只有她一個人放棄,那多沒有面子。她咬緊了牙齒,哪怕覺得心臟就要爆了,她也跟著……到後來她還是放棄了。

她躺平在路邊的草地上,看藍天白雲,大口喘氣,大汗淋漓,渾身濃濃的虛脫感。

原來堅持與放棄,都會覺得累。

可差別還是有的吧。她的舍友堅持了下來,拿了一塊紀念章,而她什麼都沒有。舍友跑了那一次之後,連著一週走路不便,而她疼了兩天,第三天就神清氣爽。

此時,薛慕春突然想到了那次馬拉松,就覺得,她與徐自行的這幾年,其實也差不多。

她什麼都沒有得到,沒有紀念章,只有一段苦澀回憶。但過了這個坎,她就會好起來的。

……

徐氏突然退出了歐麗康的代理權競爭,驚訝了競爭對手凱露,也讓辰歐的高層驚愕。James還親自致電徐自行詢問一番,徐自行三言兩語打發了過去,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了。

外界新聞一傳,辰歐股份跌了幾個點,搞得凱露都有點慌,懷疑徐氏是發現了什麼才突然退出,也暫緩了談判。

薛慕春接到楊組長的通風報信,說是徐自行親自命令退出的,徐氏所有專案組成員都撤了。

薛慕春目光微微動了下,勾了勾唇,回覆楊組長:我前兩天跟徐總見過面,大概是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楊組長一愣:徐總也要聽你的意見?

薛慕春:我是醫學專家,他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