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抬起酒杯,跟尤美珍示意,朝她露出勝利的笑。

燈光下,她面頰上的指印明顯,尤美珍側頭看了眼,眼裡劃過瞭然。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她不會管別人是用什麼辦法解決了麻煩,橫豎與她無關。她看的,就只是本事而已。

尤美珍只喝酒,話不多,薛慕春也不提代理權的事情,沉默的喝酒吃菜。

過了會兒,尤美珍覺得無趣了,轉眸看她道:“薛小姐常來這家餐廳吃飯?”

薛慕春“嗯”了一聲點頭:“我記得我來江城的第一頓飯,就是這家餐廳。”

當然,那時候她還太小,模糊的記憶裡,是父親揹著她,從車站一路走到這裡。已經很晚了,這家店正要收攤,看到他們二人進來,就做了一大碗混合了各種料的麵條。

記憶裡的小店,經過二十年的發展,已經有了現在的規模,而當年深夜在這裡吃麵的父女,一個早已經不在人世,一個,成了江城上流中的一員。

尤美珍聽薛慕春說起她的第一頓餐,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想什麼,過了會兒,她道:“薛小姐老家是哪裡?”

薛慕春沒有藏著掖著,說道:“沈城。”

尤美珍怔了怔,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老鄉啊。”

薛慕春卻因為這兩個字,心裡在狂打鼓,同時也有著令人撕裂的疑問。

她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

薛慕春不是很確定,壓下心裡的狂躁,彎唇笑了笑,心想尤美珍這個名字,使用的人太多了。沈城又是大城市,遇上一兩個一點兒也不稀奇。

她不願多想,與尤美珍互相陪伴著吃完了這新年的第一餐。

……

元旦過後,又開始了上班下班的常規生活。薛慕春全力在沈城來的那位大佬的救治工作上,每週固定一次的去江城大學上課,又要抽空做保險公司的工作,與韓慎談代理權,忙得像個陀螺。

她什麼都不多想,過著全新又平常的生活。繁忙之餘,也會有點兒詫異,徐自行沒有再來纏著她了。

他說要去查的事情,也沒有與她透露什麼。也許是還未查到;也是是他查到了,但不想再牽連到她,自己在解決問題。

薛慕春過的平靜,有時候會抽空給白緋月打電話,瞭解一下她那邊的情況。

阮潔出院了,但又勾住了白溪山的心,讓白緋月很是氣惱。冷珊與白溪山的財產分割,也在陸陸續續的進行著。這次沒有了阮潔的小動作,白溪山分割得挺痛快的。

“……慕春,你在江城還好嗎?”最後,白緋月忽然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薛慕春一愣,回她道:“為什麼這麼問?”

她在江城的事情,沒有告訴過白緋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聽說,薛倡銘得罪了人,對方指定讓你去……去陪,有這回事情嗎?”

白緋月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剋制,薛慕春的心擰住了,她微微屏住了呼吸:“誰跟你說的?”

“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

薛慕春頓了下:“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我沒事。”

“那就好……”白緋月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為她高興,又像是為自己鬆了口氣。薛慕春覺得有點不對勁,又問了一遍:“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