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的胸口起伏著,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還記得早晨時,鄰居大媽的熱情,說她們母女似姐妹,她也微笑著說要回家一起吃飯。

都是謊言罷了。

楊秀砰的一下拍了桌子,站了起來,盯著薛慕春道:“你要離開薛家?”

“好!你可以離開,誰攔著你了?薛家的大門從來沒關著,不讓你走。你倒是走一個我看看啊——”她塗抹著彩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了大門口,大有隨便薛慕春來去自由的意思。

薛慕春唇角微微翹了下,勾起幾分譏誚。她道:“楊秀,我要的是你的保證。關於我的一切,不會傳揚到任何一個人的耳朵裡。”

楊秀的手段,從來不是在明面上拘束住別人。她手上有好幾十個營銷號,似真似假的對映一番,薛慕春的名聲不出兩天就會被敗了個精光,所有人都會知道,她薛慕春是個瘦馬,是培養出來伺候權貴的。

她與徐自行的婚姻,她的父親,包括今天在吼山發生的事情,都會添油加醋的傳揚出去。

關於她的一切,都會被抖落個乾淨。

楊秀勾起唇角,說道:“這個,我可沒法保證。誰讓你是薛家的大小姐呢?你要跟薛家脫離乾淨,別人可不會這麼想。”

她的公關手段,可不只是捧人,還會在背地裡陰人。

薛慕春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憤怒已經被她壓在心裡,她平靜道:“天籟是一家娛樂文化公司,我想你也不希望有一天,天籟被排查吧?”

那些藝人,都是給薛家帶來資源,帶來利益好處的,只是表面上風光,禁不起排查。薛慕春是最清楚天籟底細的人,手裡也不是沒有料。她不想掙得魚死網破,只是到了今天這一步,她不會再忍下去了。

“我好,薛家就好。如果薛家大小姐的名聲都是那麼不堪了,天籟的那些女孩們,還有哪個會被高看一眼?”

楊秀嗤笑一聲,不那麼在意她的威脅。

以前,天籟藝人被對家爆料,楊秀可以用自己的營銷號洗白,再反擊。即使是薛慕春親自爆料,她也有的是辦法兜住。她在控制輿論方面,可以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假若有一天,薛慕春的名聲臭了,楊秀只要公開說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管教不當,再說一遍薛慕春的父親,說說薛家的破產,再說說自己以德報怨收養她的事情,薛慕春就可以被描述成農夫與蛇的故事。

薛家的事,都是有跡可循,任憑薛慕春怎麼說,都不會有人相信她了。

薛慕春看著楊秀的不屑,抿了抿嘴唇,她道:“如果有一天,我墮入了深淵,你覺得,我是繼續為你所用,還是轉向報復呢?”

既然她最在意的名聲沒有了,她一樣是伺候那些權貴,為什麼要奉獻自己反哺薛家,而不是借用權貴的力量,把薛家再打回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