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阮潔從旁邊一家珠寶店出來,顯然是聽到了白緋月的諷刺。她炫耀起她的鑽石戒指,讓白緋月改口叫她小媽。

“這是你爸爸送給我的求婚戒指。你爸媽前腳拿離婚證,我跟你爸後腳就拿結婚證。你一下子就有兩個媽,怎麼都是你賺了。”

“不過,我勸你還是對我尊重一點。我如果是狗的話,你叫我一聲小媽,那你成什麼了?”

“冷珊自詡教導女兒有功,可我看你的教養,實在是不怎麼樣。到我手裡,我再調教調教,高興了,年底還能給你包個大紅包。”

阮潔佔了上風,得意洋洋的轉身朝電梯走去,那一刻的白緋月,心裡住了個惡魔。

她站在了阮潔的後方,只要她伸出手,那孩子就……

那個時候,另一側往上的電梯站上來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手裡抓著個氣球,看到白緋月就對著她笑了。

孩子笑得很甜很可愛,那一刻,白緋月心裡的惡魔消失了。她也衝著孩子努力微笑了下,一上一下,兩人錯身而過時,那氣球飄了起來,白緋月下意識的伸手想抓住氣球。

由於前後距離過短,白緋月抬起手時,輕輕的擦過阮潔的後背,那一瞬,阮潔就栽了下去……

白緋月那一瞬身體完全是僵硬的,看著阮潔像個球一樣往下滾,最後停止在平地上,捂著肚子痛苦抽搐,四周驚呼一片,再也沒有人去關注那個氣球。

她看著鮮血染紅了阮潔的白色羊絨裙……

……

薛慕春看白緋月那紅腫的臉頰:“誰打的你?你爸爸?”

白緋月點了點頭:“嗯。”

從小到大,白溪山一直疼愛她,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卻在那一刻,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薛慕春能感覺到一座山在白緋月的面前坍塌了。

她抿了下嘴唇,拍拍她的手臂:“那以後,不叫他爸爸了,嗯?”

白緋月怔了下,沒有回應,只是垂下了眼睫。薛慕春嘆了口氣,父女感情,哪能說斷就斷,只是一句氣話罷了。

她那麼討厭楊秀擺佈她的人生,可二十多年,算得上親人的,也就她與薛倡銘。

小時候在學校被欺負了,薛倡銘給她打架;開家長會,楊秀堅定站在她這邊,寧可賠醫藥費但絕不道歉。

楊秀也從來沒讓她穿過一件舊衣服,別人不要的二手衣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可薛慕春見過楊秀為了賺點兒錢,在客戶面前低聲下氣,腆著臉笑的樣子……

薛慕春嘆了口氣,從回憶裡出來。她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救過來了?”

白緋月搖了搖頭,抿著唇不開口。

薛慕春擰了擰眉,這時,白緋月低低問道:“慕春,你那孩子……他……他離開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薛慕春的呼吸低沉下來,好久沒聲音,過了許久,她沉緩說道:“痛。像是有一隻手,把那生命從我的身體裡搶走。”

白緋月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過要那個孩子消失,可我後來沒那麼想了……慕春,我這算不算是……是……”

她驚惶的看著薛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