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行看了她一眼,跟在她後頭,他腿長,幾步就與她肩並肩走到一起了。

月色清冷,路燈下滿是冬天的蕭瑟。偶有未凋謝的桂花飄來一縷餘香。

花園中心是一片玻璃空地,上面可以通行,下方是鯉魚池,低頭就可見鯉魚在玻璃下游來游去。

薛慕春在魚池邊上停下,垂眸看著一條肥大的金色鯉魚。她道:“很久以前,我就知道,男人對兩種女人感興趣,一種是漂亮又惹人憐惜的,一種是漂亮又難馴的。”

盧佳期是第一種,薛慕春對於徐自行來說,就是第二種。

“……你只是對我有點兒興趣,因為我表現的跟以往不一樣了。在你沒有確定好新的婚姻物件之前,可以是你再征服的物件,是你可以玩遊戲的物件。”

“像你這樣有權勢地位的人,是不允許自己被愚弄了的。別被一時的興趣,誤以為是喜歡。”

徐自行擰了擰眉,看了她一眼,開口要說什麼時,薛慕春搖搖頭,滿眼不信任。她道:“徐自行,我是什麼身份,你再清楚不過。我與邵靖川為了什麼分手,將來的你,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就此停步。”

“你不可能再娶我。”她清澈的眼望著他。

以前,是盧佳期與宋蘭英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徐自行需要一個傀儡妻子,這個妻子不用上臺面,他與盧佳期的戀情可以擋住所有的流言蜚語,薛慕春作為暗太太,沒有人關注她。於是,她就只是可憐的薛家大小姐。

可他們之間一旦沒有了其他人,人們的目光就會集中到她的身上來了。

尤其現在薛家的勢力在坐大,薛慕春的事業也起來了,盯著她們的人很多。

而薛慕春,是不可能為了情情愛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的。

至於徐自行,一旦她薛慕春變得聲名狼藉,他還會要嗎?

“徐自行,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其實蠻慘的。我走的每一步,都很用心努力。能走得現在,很累,也很怕。”

她探出腳,在鯉魚池上方的玻璃上踩了踩:“稍有不慎,我所有的努力,在別人眼裡都是一場笑話。我會萬劫不復的。”

“所以,你就當可憐我,放過我,可以嗎?”她轉頭看向徐自行,誠懇的看著他。

徐自行望著薛慕春,不可否認,她所說的,他也有所忌憚。可心裡的聲音是很真實的,就是“放不下”三個字,至於是她所說的,沒有真正征服的不甘心,還是喜歡,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就是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親近,會有一種,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的,強烈的,憤怒感。

徐自行沉著臉色:“那你也可以,給我來一段地下戀情,看看我們是不是還有可能。”

她不是跟那邵靖川玩得很開心,對他那麼喜歡?

徐自行想到此,竟然覺得在嫉妒邵靖川擁有過薛慕春的愛。

“他什麼都沒給過你。”

薛慕春望著徐自行,突然覺得這個人看起來是身價千億的大總裁,軸起來跟小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