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靜走了進來,她看了眼徐自行,開口道:“沒能請徐先生吃上喜宴,這些厚禮我也不能收,你帶回去吧。”

李曉靜的面容明顯的比第一次看到徐自行時冷漠了許多,還要退賀禮,徐自行頓了頓,約莫猜測出原因——因為醫療案。

他坐下來,指了指桌上的酒杯,說道:“都已經進了肚子,怎麼算沒喝上。”

李曉靜淡淡一掃,說道:“即便是個路過的遊客,進來說聲恭喜,我也會請人喝杯酒。這不算什麼,我也請得起。”

從前夫降到路過的遊客,可見李曉靜對徐自行有多麼不滿。徐自行被薛慕春拒絕,正是情緒不好的時候,也不東拉西扯,直言道:“老師是薛慕春的恩師,對她有照顧與栽培之恩。我沒能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對你表示感謝,現在只是些補償,以後也未必再有機會,就不用分得這麼清楚了。”

李曉靜盯著徐自行看了會兒,很難想象,面前這個看起來禮貌且沉穩的男人,會是同事們嘴裡那個打壓薛慕春,差點造成她再也無法執業的人。

她扯了抹嘲諷的笑,目光尖銳。“徐先生,你應該補償的人不是我,要道歉的人也不是我,是薛慕春。”

“她的母親不怎麼願意讓她念醫學。是她自己堅持下來,走到今天的。可是,你差點毀了她。”

“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來,但你來了,就沒想過你做的那些,別人都看在眼裡,傳到我耳朵裡嗎?”

李曉靜非常生氣,只是涵養擺在那裡,沒有上前打他一巴掌。

薛慕春只是她的學生之一,卻是她帶過的那麼多學生裡面最喜歡,也最心疼的一個。

她看過薛慕春為了成為醫生有多麼努力,不到二十歲,就跟著她上最難的手術檯。別人質疑她的能力,她一聲不吭的收集國內外的醫學資料,手術案例,同時私下做各種模擬練習,用最紮實的理論功底與反覆的磨練提升自己,讓自己配站在手術檯上。

十幾個小時站下來,別人都撐不住,下了手術檯就攤了,她堅持整理術後手術檯,檢查用過的器械,做最好的術後保障。

即使是這樣,那位楊秀女士還是堅持讓她拿到文憑就去嫁人。所以,李曉靜一次次的鼓勵薛慕春,要堅持做好她的事業,她帶她去參加論壇會,讓她與最頂尖的名醫交流,拓展她的視野,要讓她做個好醫生。

可是,她竟然在她去F地區後沒多久,就嫁人了?

薛慕春只說她離婚,卻不肯說,她那前夫這麼欺負她,甚至有同事隱晦提及,是跟另一個女人有關。

這讓李曉靜很難理解,那是她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嗎?

徐自行回答得也很坦然:“知道。但還是要來。”

他來,並不是衝著李曉靜來的,是衝著薛慕春,那點禮物說得直白點,是“收買禮品”。

他對薛慕春做任何事情,楊秀都不敢對他說一句話,倒是在李曉靜這裡,被斥責了一番。

薛慕春……倒是有人關心她,有人為她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