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從眼眶中湧出。

有些懊惱,又有些後悔。

哭了大概十幾分鍾,她睡意朦朧的,又重新睡了回去。

……

第二天醒來,李麗娜總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對勁。

但到底是怎麼個不對勁法,又說不太上來。畢竟,周逸改變的記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罷了。

一個人的記憶量這麼大,核心記憶又如此眾多,很難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以至於她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波逐流地勞動改造,隨波逐流地吃飯,睡覺。

“咦,李麗娜,今天努力了很多啊?沒有前些日子那麼偷懶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女監管,笑呵呵地說道,“人活著還是得依靠自己啊。”

“你犯的罪又不重,努力努力,能夠減刑的,出去之後好好做人嘛。”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努力”兩個字,李麗娜打了個寒顫,身體莫名開始發抖,好像想起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是回想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想出來。

“怎麼回事……難道是爺爺?”

她用力地晃了晃腦袋。

……

像李麗娜這一類判刑不重的犯人,每天都要做手工活,像這幾個月,做的都是“串線”的手工,也就是將不同顏色的毛線歸類。譬如說綠色毛線的10根,紅色毛線的15根,紫色12根等等,整理好裝進一個小塑膠袋子當中。

很多的紡織業,像十字繡都需要這樣的工作。

這種活很枯燥,說白了就是流水線,只要智商正常的都能幹,薪酬也不高。

幹得多,報酬給的多,幹得少,報酬給的少。

西所裡的犯人,也是有報酬的,少一點罷了。

放在以前,李麗娜對於這種一天賺幾十塊錢的活,都是得過且過,浮躁不堪,覺得做這種事情就是浪費生命。

但今天,好像真的耐下性子了。

確實好了那麼一點點。

嗯,一點點。

“難道是因為昨天做的夢嗎?”她很疑惑,“還是……周先生?”

她昨天做的夢不止一個,前幾個夢似乎有周逸的存在,只是最後一個噩夢太過清晰,把前幾個夢掩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