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又問:“二三十年前,燃山寺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他一直很好奇,卻不太敢問。

就連葉天盛本人,也是在二十多年前從金印級別跌落的。這個時間段很巧妙,相當吻合,大機率不是巧合。

葉玲在一邊安撫著啜泣的孫橙橙,耳朵卻豎了起來,在後邊偷聽。

葉天盛沉默了片刻,最終嘆息道:“周逸啊,世界上的邪惡很多,小到一些貪官汙吏,大到人類的種族問題,生死存亡問題。單純的詭異,想要讓人類滅亡,那是很難的,更多的反倒是人禍。”

“對於人類來說,最大的誘惑,便是永生。人是怕死的,不管是誰,都怕死,這是註定的。”

周逸陷入了沉思,類似的說法,曾經在孫老太口中說出過。

葉天盛再一次沉吟了片刻,“最為極致的邪惡,必然從最大的誘惑中誕生。”

“在二十多年前,燃山寺有人想要永生,不止是一個人,是一群人。那時候的燃山寺,地位和目前的苦修流相當,是大夏聯盟的支柱,在各個流派中的地位最為崇高,聲望最為旺盛。”

說起過去的往事,葉天盛微微搖頭,心情低沉:“在燃山寺有一座佛,那是真正的佛陀,叫做‘懺悔佛’,它是聖人的遺願所化,是比煞級更加強大的未知級。”

“在懺悔佛身邊,會產生由衷的懺悔之心,對自己做過的壞事進行深刻懺悔。人若做過惡事,在佛陀面前,會產生深深的痛苦。”

“所以,我們過去認為,燃山寺是這個世界的淨土,哪怕世界上其他的地方墮落了,它也是世界上最後的淨土,過去的千年、萬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們也是一直這樣認為的。”

“但事實遠非如此,最為乾淨的地方,令人放不設防。永生誘惑,依舊壓倒性的壓制住了懺悔之心,讓燃山寺變成了邪惡的溫床。好多人就這樣墮落了,他們是得道高僧,但暗地裡卻變成了妖魔。”

說到這裡,葉天盛的語氣變得更加低沉:“既然如此,那便是戰爭了!那時候,燃山寺是夏聯盟的支柱流派,是官方代表,想要自我革命絕無可能,於是一個民間勢力橫空而出,它的名字叫做,俠之道。”

“周逸啊,若有人禁不起永生誘惑,踏上了那條路,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殺死他!”

“不管他是你的親朋好友,殺死他,是絕對正確的。他踏上了這條路,就不可能回頭,就好比磕了毒的癮君子,他的思想就被永久改變了,殺了他便是最好的選擇。”

葉天盛喟然長嘆,雙拳緊緊握住:“那一戰之後,我便沒有師傅了,靈能也從此跌落,不再寸進。但是我絕不後悔。”

“孫麗涵女士,親手擊斃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她是真正的鬥士,偉大的俠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徐慧拉住了自己丈夫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畢竟是陳年往事,沒必要和後輩面前說太多,燃山寺也不再是當世一流,被苦修流後來者居上。現在的大夏聯盟,整體來說還是非常健康的。

葉天盛說的很隱晦,嚇得正在偷聽的葉玲小師妹臉色發白,整個人僵硬住了。

小鎮姑娘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殺人、永生什麼的,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遠在天邊的傳奇故事,實在是駭人聽聞。

周逸若有所思,大概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