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魂鏡》（一）(第2/2頁)

那意念安靜了一會兒，道：“你……和誰在一起？”

“廖不凡。”

“廖不凡？”

“是我的同學，也我最好的朋友。”範無憂說到這裡，全身發顫，似乎十分激動。

“你們在……做什麼？”那意念道。

範無憂不答，似乎在極力追憶往事，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們在討論一首詩。”

“一首詩？”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葉衝躺在地下，只見範無憂脊柱挺立，動情地吟誦著詩句，放佛又回到了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

那意念嗯了一聲道：“這是匈牙利詩人斐多菲的詩。”說到這裡長長嘆了口氣，道：“是啊，如果失去了自由，空談生命與愛情，又有什麼意義？！”

“你也這麼認為？”範無憂聲音微微發顫，便似遇到了多年不見的知己一般。

那意念卻不在意，嗯了一聲，平平淡淡的道：“後來呢？”

葉衝心道：“這惡魔似乎也是剛學了催眠術，此時當以攻心為上，取得信任，然後再步步進逼，套取秘籍。”

範無憂一聽到“後來”二字，身子微微一顫，似乎很是害怕。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喃喃地道：“我們正討論著，突然天空中風聲驟起，宛如漩渦一般，將一朵朵黑雲聚集起來，越轉越大，越轉越黑，越轉越低，竟似天魔臨世一般。那旋渦與水面一接，刷的一聲，突然拉起一條巨大的水柱，宛如一條長龍，夭矯盤旋，飛舞橫移，捲起無數砂石魚蝦，聲勢甚是驚人。我們二人都非常害怕，趕緊躲到了一塊巨巖後面，每人又抱了一塊大石，這才定下心來。”

“不必害怕，我知道你們沒有被大風捲走。”那意念安慰道。

“不錯，我們沒有被大風捲走。可是躲了一會兒，卻覺得大風之中，似乎夾雜著打鬥呼喝之聲。我們二人特別驚奇，心道：‘怎麼這個時候還有人有心爭鬥？萬一被大風捲走，就算爭得一時高下，又有何益？！”

“是啊，就算爭得一時高下，又有何益？！”那意念將這句話說得柔糜婉轉，極盡引誘之意。想是之前逼問《魔魂鏡》下落時，範無憂一直抗拒不說，這才刻意蠱惑。

範無憂毫不察覺，繼續道：“我二人原本背靠巨巖，可是終於耐不住好奇，轉過身去偷看。這一看頓時震驚萬分，只見三個人衣袂飄飛，鬚髮散亂，正在颶風漩渦之中拼死搏殺。”說到這裡時，葉衝只覺得他全身發抖，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一般。

葉衝心道：“世界間怎能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可是聽他語氣，顯然又不是在說謊。

“這三人，你……識得嗎？”那意念道。

範無憂搖了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

“你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這三個人的模樣，我到死也不會忘記。其中一個年輕人一頭板寸，大約三十歲左右，頭髮半黑半百，穿一身制服，顯得特別的精明幹練。另一個人是個道士，和那板寸年齡相仿，一臉桀驁之色，並沒有出家人的那種恬淡沖和。這二人皆是空手，合力圍攻一名老者。那老者卻是一身和服，鬚髮散亂，似曾受過內傷，在這二人合力之下，左支右絀，勉力支撐。這三人在颶風之中，旋轉翻飛，鬥得十分慘烈，招招都是殺手。當時我和廖不凡並不懂武功，但事後想來，那老者和那留板寸的年輕人該是同門，甚至是師徒。那年輕道人武功另出一路，料想是那板寸邀來的幫手。只是這三人武功都非常怪異，近乎妖魔一路。”

“兩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圍攻一個受了傷的老者，大是不該！”那意念憤憤不平地道。

“是啊，當時我和廖不凡也這麼想，都盼那老人得勝。”範無憂道。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