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正事,紫煞終於收斂了笑容:“老何,我懂你的意思。奪魂教沉寂了八年之久,最近一個月突然又開始活躍起來,各地的襲擊事件也比以前更加頻繁了。這次居然敢跑到老師坐鎮的區域搗亂,製造了這麼多起車禍。如此反常,恐怕又有什麼新的陰謀了,咱們行事是得謹慎一些。”

當何耀明在跟紫煞說話的時候,葉綾舟忽然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充斥在這個病房裡,不由皺了皺眉。

紫煞雖然在跟何耀明說話,但注意力一直都在葉綾舟身上,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葉綾舟的表情變化。

他立刻停止了交談,問道:“怎麼了?”

而葉綾舟的注意力卻在病房裡,絲毫沒有察覺到紫煞還摟著自己。

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總覺得這個房間不太對勁,是我的錯覺嗎?”

“哦?哪裡不對勁?”何耀明似乎對葉綾舟的話很感興趣,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並鼓勵道,“你不妨說說看?”

葉綾舟咬著嘴唇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感覺這裡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陰冷的氣息?”何耀明笑了笑,反問葉綾舟:“病房不都是這樣的嗎?”

“不,這種氣息跟正常病房給我的感覺不一樣。或許我形容得不夠準確,怎麼說呢,應該是一種比陰冷還要冷,但又透著些許威嚴,讓人從心底深處覺得不可侵犯。”葉綾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有點著急。

“你是想說森冷吧?”紫煞替葉綾舟說出了那個形容詞。

葉綾舟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對,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恩,還有麼?”何耀明追問道。

還有?葉綾舟歪著腦袋仔細感受了一下,才回答道:“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息,充滿了矛盾,明明感覺死氣沉沉的,但其中又夾雜著一股活力,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氣息?”

何耀明笑而不答,別有深意地看了紫煞一眼,又問了一遍:“還有麼?”

葉綾舟愣了一下,怎麼還有?這間小小的病房裡到底充斥了多少種不一樣的氣息?

於是,她再次感受了一下,這一次比剛才更加認真了,用的時間也比剛才久一點,還真被她感覺到了第三股氣息。

“確實還有,但是非常微弱。這股氣息有種狠戾的感覺,非常兇悍霸道,總之讓人覺得不太舒服。”葉綾舟說完,也舒了口氣,似乎從不舒服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在葉綾舟說最後那句“讓人覺得不太舒服”的時候,紫煞摟著葉綾舟的手微微縮了一下,眼神也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沒想到你的感知能力竟然這麼出色,一點兒也不比周源差,是當輔魂使的好苗子。若是悉心培養,前途不可限量。可惜這種事我做不了主,還得看你爺爺的安排。”何耀明既驚喜又帶著點遺憾,說的話也很耐人尋味。

葉綾舟剛想開口問清楚,紫煞已經搶先一步開口了,埋怨道:“老何,你也真是的,誇小舟就誇小舟,幹嘛要拿周源作比較?那傢伙號稱天才魂醫,也就比你這個大魂醫厲害那麼一點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聽何耀明提到周源,還拿來跟葉綾舟做比較,紫煞就覺得很不爽,說的話也透著一股子酸味。

“你這叫什麼話,厲害一點點也是厲害,我只不過佔了年齡的優勢,積累的經驗比他多一些而已。周源這麼年輕就做到三輔同修,年輕一輩裡還有誰比得過他?那個天才魂醫的名號可以說是名副其實。”何耀明倒是很謙虛,對周源也是讚不絕口。

紫煞不屑地“嘁”了一聲:“我看你不是在誇小舟,而是變相誇周源吧?周源給了你什麼好處?”

何耀明沒好氣地說道:“周源本來就是我們衛生院的人,我誇他有什麼不對?難得小舟的感知能力和他不相上下,也許還要更強一些,你自己說,我不拿周源比應該拿誰比?”

“為什麼一定要跟別人比?小舟是小舟,周源是周源,誰強誰弱有那麼重要麼?”紫煞似乎有點生氣。

何耀明的眼睛在葉綾舟和紫煞之間來回掃了一下,像是確認了什麼,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嘴裡卻說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毫無志向,對什麼都滿不在乎嗎?現在哪個行業沒有競爭?有競爭才有進步,有對比才知道差距,尤其咱們這種高危職業,如果不能提高自身的實力,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

什麼情況,怎麼何耀明會跟紫煞爭執起來?而且自己還成了導火索?

葉綾舟已經聽傻了,都忘了自己本來想問何耀明什麼問題了。

“哎,大概也只有你才會說這種話,因為你根本沒這方面的煩惱。算了,我還是不跟你這個怪胎浪費口舌了。”

何耀明率先結束了爭論,又將話題拉了回去:“小舟啊,你所感覺到森冷的氣息,來自於虛彌界,那是位於活人世界和亡者世界中間地帶的另一個世界。人死後,亡魂會去到幽冥界投胎轉世,而生魂是活人的魂魄去不了幽冥界,他們會被虛彌界的力量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