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站起來說道:“得回去了,再晚就看不見小路,也有露水了。”

兩人走的很慢,小路只能透過一個人,張靜走在前面,周雨跟在後面。

走了一段路,張靜回頭對周雨說道:“娜姐敢愛敢恨,敢作敢為,工地上的人都知道她和老闆住一起,老闆娘來過一次,帶著兩個孩子,娜姐回你現在房間住了幾天,她和老闆的事沒人告訴老闆娘,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

周雨沒接話,他也沒法說對還是不對,按常理,表哥有老婆就不能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常年在外,一個男人很難把握住自己,何況他還是個有錢的男人。

磕磕絆絆地總算回到工地的彩鋼房,黑暗中光著膀子的男人在呼啦呼啦地洗著身子,發現周雨和張靜過來,把盆裡的水倒在地上散開,有人小聲說話,還是傳到周雨的耳朵裡:“還是城裡的男人吃香,第一天來會計就陪著出去了,平時小會計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的。”

“別瞎說,讓人家聽到不好,你要是有魅力,晚上也有人約你,就怕你是慫包,哈哈。”

“掙點錢不容易,我還等著拿錢回去蓋房子,實在不行了洗個涼水澡就好了,那事時間長了也不想了,有錢人可以想,你也就做夢想想吧。”

走上後面的鐵樓梯,張靜擺手向西走,陸小西推門進自己的房間,門沒鎖,周倉知道表弟沒鑰匙,給他開著門。

周雨沒點燈,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兒,房間裡就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門邊有個洗臉架,上面搭著一個新毛巾,臉盆估計是新的,能聞到塑膠的味道。

忽然隔壁傳來女人的聲音,是喬麗娜在說話:“你跟你表弟說了嗎?他會不會回去跟你老婆說這裡的事,工地的人雖然都是粗人,但不會說出去,他可是你的親屬,文化人心眼可多。”彩鋼房不隔音,隔壁說話就像站在旁邊一樣。

“我沒跟他說工地的事,慢慢地他也會知道,表弟心眼多不假,不然我也不會把他弄來,我們先睡覺吧,剛才我看他出去了,把門鎖給他開了,不然他會過來拿鑰匙。”

周雨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喬麗娜說的跟表嫂說表哥的事他肯定不會去做,那個表嫂他也只見過兩次,一次是結婚的時候,一次是表哥託他買一塊布料給表嫂做衣服。

脫掉襯衫,周雨拿起桌子上的暖瓶晃晃,裡面有水,輕輕地倒了半盆水,用毛巾洗臉擦身子,在工地上真得天天洗,感覺身上緊巴巴的。

忽然,門慢慢地開了,一個白花花的人影閃進來,周雨嚇一跳,小聲問道:“誰?”

來人噓了一聲說道:“別出聲,那些娘們跟我“叫號”,要是我敢自己進來,她們輸給我一百塊錢。”

聽到聲音,周雨知道這個人就是白天說自己像個人樣的女工,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也太無聊了,鬧笑話也不分場合。

“你趕快回去吧,這事讓我表哥知道不好,你們這些人太能鬧了。”周雨聲音有些結巴,眼前的白影是因為對方穿的衣服很少。

“讓我再呆幾分鐘,我現在出去還嬴不了她們。”

周雨抓起襯衫穿上,這樣自己離進來的人稍稍拉開距離,雖然對她們的行為感到荒唐,自己副總經理的身份還是要保持的。

大約等了十分鐘,黑暗中的女工開口說話:“我要走了,你也把我嬴了,我也是壯著膽子來的,送到嘴邊的肉你真沒吃,這要是你表哥,可不會這麼放我走的。”說完一轉身,風一樣地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