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對御前衛下令:“收弩,下馬,防禦”

收到軍令的七人,五人將強弩掛在馬鞍上,取下圓盾,在地面上組成防禦陣型,張百戶與另外一名御前衛繼續用強弩射殺山匪。

“攻~”季雲朝著右方揮動長刀。

“殺~”

在圓盾的保護下,五人離開很快就解決了大口大口往嘴裡塞食物的山匪。

“嗚~~”

一陣號角響起,其餘山匪見撈不到好處便紛紛往山林間逃去,期間不斷的有人後背中箭,倒地不起。

一場混戰過後,季雲滔看著一些還在地上蠕動,還未死透的山匪說道:“只是一群餓得啃樹皮的可憐人,為了口吃的,命也搭上了。”

張百戶抱著從屍體拔回來的箭矢,交給手下清理,聽到季雲滔的話回應道:“今年這場雪災,凍死的,餓死的,被殺的……只希望今年能風調雨順,讓這些可憐的百姓,能吃飽一個團圓飯。”

“但願如此”季雲滔跳上戰馬,掃視著山林。

南宮柔與謝婉玲正小聲交談著:“婉玲姐,這些都是吃不起飯落草為寇的百姓,殺了他們,我心裡面空落落的。”

謝婉玲伸出手摸著南宮柔腦袋,輕輕的揉了揉說道:“傻丫頭,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們了。”

南宮柔說道:“可是……可是就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你看他們可憐,他們看你香噴噴……”

季雲滔不合時宜的話傳入兩人耳中。

南宮柔立即不高興了,傲嬌的俏臉一擺:“屠夫……狗官……”

“臥槽……我這暴脾氣……”季雲滔一口氣差點沒回過來,拔出刀鞘策馬來到南宮柔身旁:“屁股給老子撅起來,不打三十大板,看來你是不會長記性。”

謝婉玲賠罪道:“大人恕罪,柔柔本意也是一片善心。這些無路可走的百姓,不管他們做過什麼惡,從本意上來說,他們也都是為了活命,柔柔並無他意。”

季雲滔盯了一眼這個同情心氾濫的妹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在你死我亡時,能活下來的,才有資格說善惡,講對錯,明是非。”

“如若方才戰敗的是我們,你與嫂子會是什麼下場,你不會不知道。都是成年人了,有點成年人的樣子,別老活在你的臆想世界裡,我就真的很好奇,你這種人,是怎麼在江湖混的?靠義氣?你也沒多大義氣啊!靠姿色?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但還未到禍國殃民的地步!靠背後的靠山?若你有強大的靠山,今日也不會混得如此慘淡……!從京城一路走來,你除了嚶嚶嚶,就是找我的茬,你閒的嗎?我是閏土你是猹?非得給你插兩下!你才會舒服嗎?今日我季雲滔就做了一次屠夫怎麼了,你不爽你來替這些山匪報仇啊!你只看見了他們今日慘死在我的刀下,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他們殺死的過路百姓?有沒有想過那些被抓走的女眷是什麼下場?給本官收起你那張傲嬌的表情。你以為這些人是第一次幹這種買賣?從他們組成的隊形,到發動攻擊,各方人手所負責的方向區域,很明顯這就是一夥有組織有紀律的山匪,在一次次的收穫當中練就的本領,你聽到最後那一聲號角了嗎?那就是撤退的訊號,他們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前面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來當炮灰試探我們實力的馬仔,好吧,馬仔你聽不懂,我也不想再給你科普,總之……平時讓你耍耍小性子我也樂意陪你打發打發無聊枯燥的時間,但是,一旦發生突發情況,你不要出來找存在感,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的待著。想當老好人,等你回了薄洲沒人攔著你。”

南宮柔懵了,謝婉玲不知該說什麼,李慕假裝觀察敵情,表示自己很忙,什麼也沒有聽到……!

一口氣說完,季雲滔聲音柔了幾分,指著正在打掃戰場的侍衛繼續說道:“我的兄弟們在前面拼命,雖然不是在保護你,但間接也是救了你。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聽見你類似的言語,前方正在拼命,後方卻在嘲諷,這是對軍人最大的侮辱。”

南宮柔弱弱的開口解釋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季雲滔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不管南宮柔有沒有看懂:“抓緊時間休息,惡戰還在後頭”

看著勒馬離去的季雲滔,南宮柔抓著謝婉玲的手焦急的說道:“婉玲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婉玲拍了拍南宮柔手背,柔聲安慰道:“傻丫頭,季大人知道你的意思,不然怎會與你說這麼多。”

李慕把長劍扛在肩膀上,吹開被風颳到嘴角的鬢角。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