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聞鼓則進,後退即斬!

也有的扒掉了胸前的鐵甲,不停的朝肚子裡塞著自己的腸子,在戰鼓聲中逐漸失去意識,癱倒在屍體中。

但他們沒有一人貪生怕死,止步不前!

呂傅矗立在城頭,看著好友捨身為己,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終於在風雪中痛哭起來。

蒼老的哭聲隨著寒風飄散,彷彿飄到了嘉春初年的京城,兩位年輕的入京趕考,卻落榜的落魄書生。

他們知道,並非是自己學識不夠,能力不足才落榜。

最終,皇權為代表的科舉考試,沒能爭奪贏門閥世家舉薦而來的官員,毫無背景的他們,被現實無情的拋棄。

那時候,他們都有一個偉大的理想,做個好官,造福一方百姓。

如今,兩人卻都棄筆從戎,戎裝報國,力保一方太平。

但如今皇權對各洲掌控的力度,越來越薄弱,無數的州府儼然已經出現各自為政的割據勢頭。實力最強的薄洲南宮氏,數百年經營,已經牢牢的掌控了半數薄洲軍政,聽調不聽宣的態度,已經逐漸成為大昭國的一顆伺機而動的慢性腫瘤!

…………

京城,皇城,巍府。

散值後的巍天祿像往常一樣在府中處理著政務,作為當朝首輔,眼下雪災遍佈全國,每時每刻都在透支著這位老人的精力。

“篤篤篤……”

一心撲在奏摺上的魏首輔被一陣敲門聲干擾,略有些不悅。府中下人都知道他的脾氣,若不是有急事,絕對不會在他批覆奏摺時干擾自己。

“進來”

巍天祿看著奏摺說道。

在門口伺候的婢女開啟房門,一名老管家拿著一封書信踏入書房。

巍天祿淡淡的問道:“何事?”

老管家雙手呈上手中書信,恭敬的回答道:“稟老爺,泲洲來信,老爺吩咐過,泲洲那邊有書信送來第一時間呈報給您”

婢女接過書信呈放在巍天祿案前,書信封面“巍公親啟”四字呈現在巍天祿眼中,巍天祿遮蔽左右,獨自坐在書案前開啟了信封。

“呂傅絕筆

巍閣老親啟

自入冬以來,江河冰封,北晉大軍已渡龍江。新任北伐總兵畏敵怯戰,龜縮開陽府。北晉步步蠶食,江內外要塞皆已陷落。唯剩我泲中關依在堅守。國家危難,社稷危難,朝中宵小依舊內鬥激烈。

痛哉!痛哉!

我八千健兒已經犧牲殆盡,敵攻勢未衰,前途難卜。若城關存在,我當生還晉見閣老。如城關失守,卑職就死在疆場,身膏野革。他日北伐勝利,你作為內閣首輔,乘船過泲中關江口時,如有波濤如山,那就是卑職來見你了…… ”

天色漸暗,巍天祿依舊獨自坐在書房批覆著奏摺,忽然,無喜無悲的巍天祿將手中象牙製成的毛筆猛的摔在地上。

“來人,備車,本官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