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氣息暖烘烘的,面頰的溫度能透過衣衫,傳到他身上。

那種恐懼與窒息感,一下子減輕了。

他慢慢透出一口氣,視線清晰起來。

到了中央公園門口,絡繹不絕的人潮讓顧世霆心生膽怯。

他從未走在陽光下、從未湧入人群裡。不敢下車,像陰溝裡的耗子,永遠躲在黑暗裡。

盛棠終於睡醒了。

她看著顧世霆,想起方才宋辰發給她的資訊,笑道:“走啊,不是要去看楓樹林嗎?”

顧世霆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這個時候,盛棠像變戲法似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副墨鏡。

這是她自己的。

她比較胖,墨鏡也稍微大一些。她踮起腳尖,給顧世霆戴上。

她剛剛踮起腳的時候,顧世霆立馬低頭,過來迎合她。

“怎樣?”盛棠抬眸問他。

墨鏡弱淡了光線,卻又不黑暗,顧世霆沒什麼不適。他戴著墨鏡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還在汽車裡,只是隔著車窗看人潮洶湧。

他心裡舒服了很多。

“還好。”他道。

盛棠笑:“我牽著你,咱們慢慢往裡走,我保證不讓人碰到你。你就當自己還在車子裡,他們都隔得很遠,好嗎?”

顧世霆點頭。

盛棠這樣暗示他,他也很努力去讓自己脫離現實。

路上人雖然很多,卻沒人會碰到別人,彼此擦肩而過;而他的手,被盛棠牽著,很暖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