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林然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

供銷社。

忙了一陣,供銷社也清閒了,聶三娘揉著膝蓋坐在椅子,一副上愁眉苦臉。

李大芳端著搪瓷缸子走過來,瞅了眼愁眉不展的女人,擔心道:“還在想你們隔壁辦喜酒呢?”

“不是。”

“那你這從上班到現在,眉頭愁的都要長蝨子了是為哪宗?”

聶三娘腦子疼,拍了拍腦袋,“還不是我們家二丫頭的婚事嘛。”

“這有什麼可犯愁的?你們家二丫頭長得標緻、可人,雖說沒找到在廠子上班的鐵飯碗工作,但是有你這麼能幹的媽,也操持的不比人杜家丫頭差分毫。”

此時的聶三娘紅著眼圈,嘲諷地笑了笑,“難得你能說這麼好聽的話。”

李大芳端著茶缸坐在聶三娘對面,喝著茶,沒好氣道:“咱倆可是一起工作了二十幾年的老姐妹,難道還跟外邊兒的人一樣瞎說八道,嘲笑你家二丫頭被餘家退婚?”

李大芳說的沒錯,她們倆在供銷社工作了這麼些年,早已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再說,誰家沒糟心事兒呢?

自然也清楚程家二丫頭婚事的前因後果。

雖說程家這種普通的雙職工家庭,兩夫妻的收入只是剛夠個溫飽線,但也沒虧待二丫頭。

聶三娘兩口子也寵著二丫頭,一般姑娘小學都輟學找了廠子裡面的鐵飯碗,他們程家卻堅持送二丫頭讀完了高中才讓孩子回家幫忙操持家事。

對二丫頭的管教也是出了名的嚴格。

聶三娘看了一眼外頭過路的行人,忽然說道:“陸家那個小子回來了……”

“啥?就是杜家以前訂婚的那個陸家小子?”

“嗯,”聶三娘點頭,“誰也沒想到陸家小子會趕在杜家辦喜事這天回來,而且大家都很意外,這個陸家小子不僅長的俊朗,看起來也十分精神,看他那個派頭好像還賺了點錢。”

“是嗎?那後來咋樣了?”李大芳頓時就來了興趣,一臉八卦的興奮樣。

聶三娘鬆了一口氣,笑了笑,“你說我這人吧,就是恨不得找個機會狠狠地打杜家、餘家兩口子的臉!我瞅著陸家小子一表人才,當著眾人面就說要他娶我們家嫣嫣!”

李大芳很顯然沒想到是這麼個發展方向。

隨後笑起來,“那多好!你們兩家隔壁鄰舍的,知根知底,人家陸家又沒有公婆需要伺候,這個婚事,我看挺好。”

“好什麼啊?你還沒聽我說完。”

“你說。”

“後來呢,我又聽說陸家小子他爸,去國外幾十年了,居然還沒死!誰也不知道他在國外過的什麼日子,再說,現在陸家女人早早的死了,他爸還不得在國外找別的女人?”

李大芳:“……”

“我們家嫣嫣真要是嫁給陸家小子,這往後,他爸領著外國佬婆婆回來,我閨女這日子咋過?“聶三娘拍著手問道。

“哈哈哈……瞧把你愁的!你只是嘴上逞強說說罷了,二丫頭跟陸家小子又沒訂婚辦酒,誰說一定要嫁給他?你要是真擔心二丫頭,那就找媒婆給二丫重新定個婚唄,再說,二丫年紀也不小了,姑娘大了留不住。”

聶三娘想想是這個道理,拍著大腿,道:“待會兒下班回家,我順便去一趟孫婆婆家,上回她到我們家提親,我說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