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夜胸腔一震,看著小孩被一個浪頭徹底蓋去了身影,他看著那濤濤洪水,忽然縱身跳了下去。

“不要!!”

“歲上!!!!”

“三泗”陰冷地笑著,對著塵風扔去了三根銀針,皆被塵風憑藉著身體的本能反應過來,敏捷地躲過,然而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就消失在濃厚的夜色之中。

一時之間,只剩下塵風一個人……

“歲上……”

歲上,這麼多年,塵風還沒有離開過您一步……

他將佩劍扔到一旁,跟著一頭扎進了水裡,一下子被水流帶去了好遠……

大水一下子衝破了堤口,懷水縣和莫河縣都被淹去了大半,睡夢中的村民們恍然之間就被濤濤洪水給包圍,有的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奪去了生命。

這個訊息,跑死了五匹馬,最後才傳到了皇城,已經是過去了一個星期了。

“找,不論如何也得把監國大人找到!”

“是。”

懷水縣的縣令悲痛地捂住了臉,有些喘不過氣來,隨後擺了擺手,讓下屬退了出去。

“不錯呀,大人,戲演的真好。”

屏風後面走出了一個男人,正是“三泗”。

“大人……”

懷水縣縣令營程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那悲痛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恭恭敬敬,他躬身,對著“三泗”行了個禮——

“大人辛苦了,若不是大人想到冒充三泗的身份,想到利用三泗的女兒萍兒,只怕計劃也不會如此順利。”

那位被叫“大人”的人緩緩將手伸到下顎處,撕下緊緊貼合在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露出真正的面容來——

是陰勝。

“呵,那也得縣令你捨得呀,捨得這幾萬人的性命做陪嫁。”

陰勝將人皮面具隨意地扔在地上,兇狠地笑著坐到了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

“哎,可惜了,應該捅兩刀再讓他下去的。”

陰勝從胸口出掏出一把彎刀,摩挲了兩下,那雙禿鷲一般的眸子裡滿是兇狠。

他和扶夜倒是沒有什麼仇恨,但是,他這種人吧,看誰不順眼一向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況,扶夜好多年來一直是他家閣主的心頭恨,他若是能夠除掉扶夜,豈不是了卻了他家閣主的心願?

但是……

也是奇怪了,閣主竟然不允許自己對扶夜下狠手,有的時候,他也是想不到為什麼那個男人竟然會這麼矛盾,比他更難懂,更性情多變,更瘋狂。

“對了,皇城那兒寄過來的信呢?拿上來。”

“是,一直在屬下房間裡放著呢,一共有四封。”

營程拱了拱手,連忙快步去房間裡將信給拿了出來,這四封信是真正的信,是皇城裡那千鸞宮的小郡主寄過來的。

監國大人來這裡半個月的時候,就來了一封信,但是他聽從上面的指令,私自藏了起來,沒有給他。

其實監國大人來到懷水縣,皇城那邊的書信就一直沒有斷過,只是,沒有一封送到了扶夜的手上。

前天送到他手上的那兩封信,是假的。

是眼前這位大人拿過來的,模仿著千鸞宮那位小郡主的口吻和字跡,就這麼活靈活現地仿了兩封出來,怎麼看都看不出蛛絲馬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