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你堂堂一位鎮國大將軍竟然做這等卑鄙下流之事?!”陳將軍被人左右摁住了肩膀,跪在地上,他的周圍是同樣被繳了械投降計程車兵。

王蒙旁邊站著的是東杳的小皇帝,五六歲的稚嫩模樣,面頰消瘦蒼白,明顯杳純那個惡毒的女人平日裡就沒少虐待這小孩。

“陳將軍如何能說我卑鄙呢?我們的楚軍師也是陳將軍讓人綁來的吧?”

陳松一頓,看向盧行,他無法反駁,他當時確實是打算將楚衍綁過來,但不曾想盧行竟然是太后的人,直接將人送到了宮裡來。

“王將軍,”陳松跪了下來,“你我邊疆相持多年了,也知我東杳如今國運已盡,我一生赤誠,奉太祖皇帝之命好好守住這東杳的國土……”

“奈何杳純太后實在是……哎,滿朝文武各自為政,散亂不堪,早知東杳會有今日之禍,只是……”

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皇上年紀尚幼,我已經不能守住東杳的國土,可否求您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否則陳松實在愧對太祖!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陳松,你不必如此,”王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習武之人怎麼能說跪就跪,脊樑說彎就彎?”

“王將軍……”

“此事並非我可以做主的,但你也不必太過憂慮,東杳國往後依舊是東杳國,言家的天下依舊是言家的天下。”

陳松愣了愣:“敢問此話何意?”

“陳將軍。”

遠處傳來一聲朗朗的少年聲,王檀英挺地從眾人之間走來,在陳松的面前停下——

“可還認得這對玉佩?”

陳松定睛一看,心中大震:“這,這是四公主的……是言清公主的……怎麼會在你這?當初我們都聽說公主死了,一直到太祖皇帝和先皇相繼薨去,杳純太后利用小皇上把持朝政,一番調查下……”

“我們才知當年公主並未死,而是逃了出去,於是我們這些老臣才想辦法在杳純太后身邊安插密探,從而得知公主後來確實身死,但留下了一子……”

陳松嘆了口氣:“可還未知其子是誰,現在何處,那密探就被杳純發現了,從那以後,杳純太后便多了許多心眼,再難探得公主之子的下落……”

他輕輕地撫摸著那對玉佩,瑩潤的玉佩在他那粗糙的掌心中顯得格格不入,陳松充滿希冀地看著王檀:“王少將軍,難道你……”

“噗,你想說我是公主之子?”王檀忍著笑意看向自家老爹,“你可得問我爹敢不敢當那個駙馬了。”

王蒙別過頭去,冷冷地“哼”了一聲,盤算著等一會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

陳松抿了抿唇:“不是你,那是?”

“是你們一心想除掉的楚軍師呀。”王檀重新將玉佩拿回來收好。

“楚,楚衍?!”陳松大驚,差點要暈過去,他沒想到自己差點就要把公主之子抓過來當俘虜。

杳純那個惡毒的女人,所有皇室都快被她屠盡,如今有皇室血脈的就剩下現在年幼的小皇帝以及四公主之子了。皇帝年紀太小,不能夠穩住朝政,他們那些老忠臣沒有一刻不在探查公主之子的下落,因為那是他們用來推倒杳純的一把名正言順的利劍,可誰也沒想到,竟然就是楚衍……

“那,軍師……不,小王爺人呢?”

如今的小皇帝言蕪是先皇陛下留下的唯一子嗣,是太祖皇帝的孫兒,言蕪繼位後,杳純作為他的姑母,順理成章地成了太后。而如今的楚衍若是在東杳,按血緣關係來看是言蕪的表皇兄,按照慣例,應當位居王爺。

但若先皇薨去之時楚衍能夠被找回來,那皇位便是他的了。

“王少將軍,請問小王爺人在哪兒?”

陳松顯然十分激動,因為杳純雖然已經除掉,但朝堂上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等他們這些老臣都走了,小皇帝一個人還是沒辦法穩住這江山。

所以,不論是攝政王也好,或者擁楚衍為帝,只要東杳還是言家的天下,他就沒有辜負太祖皇帝的託付。

“對啊,怎麼不見楚衍?”王蒙對於王檀自己一個人來這裡也感到納悶。

“這……”

王檀有些為難地摸了摸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他總不能和陳松說,你家小王爺如今沉迷女色吧……

“我在這。”

就在王檀為難的時候,楚衍牽著小丫頭施施然地走來了,王檀總算是鬆了口氣。

“王爺……”

陳松跪在他面前,細細地看著楚衍,看著少年那和四公主相像的眉眼,他終於死心塌地地行了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