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之,那個……宋大人是何時下葬的?”

夜幕降臨,三個人難得能夠安靜地坐在院子裡的石椅上,沉沉的夜空中沒有多少繁星,看起來有些許寂寥。

宋瑾之撿起地上一片葉子,放在手心裡看了看:“昨日。”

昨天……

扶冉抿了抿唇,她昨天要是能來宋府就好了,就可以陪陪宋瑾之了。宋瑾之是家裡的獨子,他的父親自從夫人去世以後便沒有再娶,所以宋府只有他一個人,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來操辦。

“沒關係,都處理好了。”似乎是猜到了小丫頭的想法,宋瑾之出聲安慰她。

“可是冉兒現在來宋府了,外面都是皇舅……嗯,皇上的人在把守,我們行動可能會很不方便……”扶冉有些懊惱地斟了杯熱茶遞給楚衍。

雖然現在的處境不太好,但是大理寺那裡太不安全了,大理寺幾乎是墨吾道的人,相比於墨吾道手下那些殘忍嗜血還不要命的傢伙,還是商冕手下這些侍衛明顯更可控一點。

而且,扶冉今天還發現那些侍衛對待她和楚衍的態度還很是恭敬,說不定事情有蹊蹺,她明天應該找機會和那個統領探探口風。

“阿衍,天涼,你喝杯茶,”扶冉把茶盞放在楚衍面前,順帶摸了一下他的手,“你手怎麼這麼涼?你冷不冷呀阿衍?”

扶冉站起身來走到楚衍身旁,伸出手給他攏了攏衣服,嘴裡碎碎叨叨:“已經穿了這麼多件了,怎麼還手冰冰的……”

她一邊唸叨就要一邊把自己塞楚衍懷裡,楚衍哭笑不得地將她輕輕推了一下:“別鬧冉兒,我不冷。”

宋瑾之還在這裡,而且他剛剛經歷喪父的痛苦,他們兩個人怎麼能在他的面前這樣膩歪。更何況,宋瑾之對扶冉的感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唯一不清楚的可能就只有小丫頭一個人了。

扶冉抿了抿唇,以為是楚衍當著宋瑾之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也不鬧了,很快地進房給他搬了條褥子出來——

“阿衍,石椅太涼了,你快起來,身上還有傷可不能受涼了。”

楚衍聽話地起身,其實他的傷勢也沒有很重一開始王守元對他是下了死手的,但後來換成了商冕的人……

商冕的人總覺得下手狠是狠,卻巧妙地避開了身體的要害,只是血流得嚇人了些。

“你這手指頭……是我想的那個刑具嗎?”宋瑾之看著楚衍十指包裹著一圈圈的繃帶,還透著鮮紅色的血跡,他有些不忍地皺眉。

楚衍頓了頓,清俊的臉上多了分笑意:“宋公子猜猜?”

“哼。”

宋瑾之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再多說了。

“宋府有暗道,你們若是有計劃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宋府離開是沒有問題的,可以一直到城郊。”宋瑾之將空了的茶盞放在手上把玩。

扶冉:“可以的,等明日冉兒去探探那統領的口風再做打算,我總覺得他們的態度不一般。”

她就說嘛,宋府肯定有自己的暗道,就算沒有,宋瑾之這傢伙也有自己的一條出來的路。不然以前他爹關他禁閉的時候,他是怎麼能又跑到千鑾宮進去找她玩的。

“行了,今夜就先這樣吧,早些休息。”扶冉拍拍衣裙起身,這個院子比較寬,四周也沒什麼隱蔽物,所以他們選擇在這裡壓低了聲音說話,也不會有人躲著聽了去。就是太冷了,她都快要凍到了,何況是受傷的阿衍。

看著扶冉扶著楚衍往同一個屋子走去,宋瑾之吞了口唾沫,有些猶豫地開口:“那個……你們今夜要睡一間房嗎?”

扶冉有些疑惑地轉過頭看著他:“不呀,但楚衍受傷了,我得扶他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