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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載。

冬月,雖說這裡是江南,但到了冬天還是格外地溼冷,只不過想要下雪還是有些難度的。

聽說懷水縣五十年才有一場雪。

小丫頭一開始雖然因為養傷所以沒能幫忙,但是即便是在休養她也在不停地出主意,畢竟她來自一個更加文明發達的世界,也穿梭了不少的世界。雖然因為系統的原因,導致她的記憶十分模糊,但還是記住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在她的間接指揮下,懷水縣的疫病得到了很有效的控制,最後的傳染原因也查明瞭,就是一開始懷疑的血液傳播,透過懷水縣百姓們身上的傷口……

不得不說,陰勝實在是太過歹毒,這無疑是給剛剛經歷水災的懷水縣百姓們雪上加霜。

只是,桑子曾經誤食的那味有效的草藥暫時還沒有找到。

…………

……

“咳咳咳……”

楚衍扶著床沿,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過後,他遮著口鼻的帕子上出現了斑駁血跡,他蜷縮著身子喘了幾口粗氣,隨後將帕子扯下,塞到袖子中。

躺在床上的婦人有些關切地看著他,看到他把自己的帕子摘下來了,即便是知道疫病是透過血液傳播,她還是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染了疫病,不想傳染給這位少年。

“小公子,你身體似乎不太好,快出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婦人想要拍一拍他的後背,卻因為自己感染了,所以只能堪堪停住手——

這位小公子她知道,懷水縣的疫病一直找不到能夠徹底根治的解藥,是這位小公子親自試了好多的草藥,才找出來藥方先吊著大家的命。

他是個好人,她很感激。

楚衍終於從嚴重的暈眩感中緩解,他蒼白地笑了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自從半年前血蠶發作一次後,就再也沒有發作過了,可是伴隨著的,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我沒事。”

因為剛剛吐血的原因,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婦人聽著有些心疼——

“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小公子快回去歇息吧!”

自從監國大人接替營程的位置以後,每天都會派人挨家挨戶地診脈,但是懷水縣的大夫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只能讓懂醫術的人都上場了。

楚衍善用毒,略懂醫術,特別這個疫病還是出於陰勝之手,所以他自然不可推脫地擔下了這份重任。

這位婦人便是楚衍一直負責的,婦人已經把楚衍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當成了自己過世不久的孩子一樣心疼。

“沒有不適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