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縱然是純年失言在先,扶冉郡主不過四歲就敢將兩人踹湖裡,長大了可還得了?”李氏按捺住心中的恐懼,顫抖著跪在商清皇面前,扶夜態度的變化讓她頃刻就慌了神,但此刻騎虎難下。

“西北侯夫人也說了,扶冉才四歲,頑皮沒規矩了些是人之常情,”商煜看向李氏,眼底依舊帶著笑意,“純年和鶯兒已十歲有餘,到了懂事的年紀卻出言不遜,還動手在先,豈不是更應被追責?”

“太子殿下,你!”李氏無言。

商煜,竟然護著扶冉……

純年心中慌亂,眼中酸澀難忍,但面對商煜她卻拿不出底氣來:“太子哥哥,今日落水的,是我和鶯兒……”

“但今日摔的是四歲的扶冉,商清國監國之女,父皇親封的郡主。”

商煜聲音清朗溫潤,語氣卻不容置咄,扶冉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十三歲的少年面容俊逸,氣息沉穩,位及東宮,早早褪去了孩童的稚嫩。

商清皇打斷了奶糰子的思緒,“扶夜,扶冉之事你來定奪吧。”

“皇上!”李氏慌忙扯住垂地的一角龍袍,面露驚恐——這事若是讓扶夜來定奪,她和純年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

她方才一時嘴快提到了永寧公主,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扶夜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李央,你放肆,是要忤逆朕的旨意嗎?再不鬆手,西北侯遠在定關,朕也能讓他快馬加鞭回京替你收屍。”

李氏陡然鬆手,癱坐在地,是啊,西北侯遠在定關,想救她們也鞭長莫及……

“娘……”純年扶住她,到此境地,美眸終於不再掩飾那份厭惡,直勾勾地看著扶冉,恨不得將她刺穿。

是她,要不是這四歲丫頭,她的太子哥哥怎麼會不幫她……

明明,一月前他還贈了她一朵矢車菊。

扶夜聲音低沉冰冷:“來人,將李氏帶下去杖責四十,純年與鶯兒掌摑三十。”

“爹爹……”

奶糰子此時還打著哭嗝,扶夜垂眸,語氣溫柔:“怎麼了?”

“冉兒屁屁疼……”

扶夜:“………”

懂了,臭丫頭是嫌他罰得輕了。

“李氏杖責六十,禁閉半月,純年與鶯兒掌摑四十,丟湖裡泡三個時辰。”

“是!”

純年雙拳緊握,五指嵌入掌心,咬牙切齒:“監國大人,您如此行事,莫不是失了公道,蠻不講理?”

“純年……”李氏拉了她一把。

扶夜抱著奶糰子轉過身來,彷彿聽了什麼笑話一般,臉上的笑容在紅袍襯托下愈發邪狷——

“本座,何曾講理?”

扶冉看著純年被懟得一臉窘迫,憋笑憋得肚子疼,她爹爹這就是典型的“只要我沒道德,誰也別想道德綁架我!”

嘿嘿,美人爹爹還是個大流氓。

扶夜看著懷裡笑得輕顫的小糰子,語氣淡淡地威脅:“笑罷,回去受罰有你哭的。”

扶冉笑嘻嘻地攀上他的脖子,粉嫩的唇在他臉上啵了一口,奶音甜甜的——

“冉兒認罰,冉兒喜歡美人爹爹!”

小屁孩變卦變得真快。

扶夜冷若冰霜的眉眼春雪消融,他薄唇微勾:“壞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