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再遇死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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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四面八方都響起了保安巡邏的腳步聲,但所有腳步聲都在迅速飛離,就像是有一道莫名的力量把這些腳步聲都抽走了。日光燈管跳閃起來,空氣中滿是嗡嗡的電流聲。楚子航緩緩地轉身,轉盤重新開始旋轉起來,這次出現的並不是葉曉,而是那輛傷痕累累的邁巴赫。
那個始終糾纏著他的噩夢,如今再次找上了他。
終於,楚子航聽到那個聲音,那個振動的源頭,來自於地軌深處的震動。
沒有任何猶豫,楚子航轉身步入了鏡面之中。
楚子航低著頭,垂眼看著地面,站在暴雨中,準確地說,他站在下暴雨的地鐵月臺上。
水從四面八方用來,屋頂,地面,通道口,通風口,總之能想到的地方都在望著裡面灌水,楚子航渾身溼透,正冒著嫋嫋的蒸汽。但是他並不因此覺得不舒服,多年來一直保持的站姿還是很挺拔,修長的背影像是插在月臺中央的一支標槍。
極具升高的體溫正在蒸發衣服中的水文,感受到了尼伯龍根的氣息,楚子航下意識地啟用了君焰,爆血後活化的血液彷彿熾熱的火爐。
幾分鐘後,一列地鐵濺著一人高的水花停在楚子航面前,車廂開啟,而楚子航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頭也不抬,好像完全沒有看見面前這輛鋼鐵列車。
當列車加速離開月臺時,楚子航忽然動了,鬼影一般地連續移動,加速躍下月臺,跟在列車後面狂奔疾步一躍,無聲無息地貼在列車尾部,將自己的身體隱沒在隧道的黑暗之中。
隨著列車的行駛,月臺上的流水聲漸漸運去,楚子航抹去眼睛中的黑色美瞳,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在黑暗中燃燒,他的血統被昂熱換過,但是強大的造血功能已經讓他的血統優勢恢復了至少七成,或者更多些。
強化後的血統能夠支撐自己走到多遠呢?足夠自己打碎這個噩夢嗎?
楚子航心想,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扳住車頂,翻身而上。
經由爆血強化後的血統讓他足以抵擋車頂的疾風,行動就像在平底上一樣。每一步他都在感觸腳下的震動,列車透過一截截鐵軌的,單調的震動,如果有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在車廂裡行走,他能夠察覺到。
楚子航不願進入列車,在封閉的空間容易被包圍,他的村雨是一柄很長的刀,在狹窄的空間很難使用,君焰的情況也比較類似。
他從不畏懼與人開打,很多人說他是個殺胚。
既然已經準備開打,就要尋找最適合自己發揮的場地。
隧道頂部還在滲水,一滴滴打在他臉上,冰冷,這種獨自走在冷雨中的感覺真的是糟糕,總讓他回想起那個無法逃離的雨夜,他背對著那個男人,在雨中像個懦夫一樣狂奔,既害怕,又無能。
這種感覺讓楚子航有些窒息,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這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車廂裡一片死寂,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卻找不到敵人,蓄力滿了卻不能釋放的感覺同樣糟糕,進入這裡之後他背後的胎記一直在灼燒,這個徵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胎記是那個雨夜之後留下的,此刻胎記有了感應,是在回應那個折磨自己那麼多年的噩夢嗎?
楚子航找不到答案,一片墜落的碎石打在他的肩膀上,這遠比任何敵人都要可怕。隧道似乎受不了流水的侵蝕正在崩塌,越來越多的碎石落下,即將淹沒整座列車。
楚子航把村雨刺入車頂,猛力橫拉,然後縱切,在鐵皮上割出足夠一人進出的口子。他輕盈地躍入其中落在地板上,隨手抓住頭頂的橫杆。越來越大的碎石打在列車頂部,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巨響,但此刻這些巨響都壓不過楚子航的心跳聲,戰鼓一樣轟鳴。
假設你在一個空無一人的電梯看著報紙等著它下行,卻在放下報紙的瞬間忽然發現滿滿一電梯都是人,都默默地不發出任何聲音,你的心跳聲也會變得像楚子航一樣......
當然,也許會瞬間停跳!
慢慢一列地鐵都是人,他們站在絕對的黑暗中,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彈,每個人都抓住橫杆,就像是一群趕早班的上班族,楚子航站在他們中間,連呼吸都暫停了,那些人連一丁點呼吸都沒有。
死人?
或者說是死侍,那些渴望著新鮮血肉黑影,那個雨夜裡像厲鬼一樣纏住邁巴赫一樣的黑影,他們又回來了,帶著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楚子航掏出一片口香糖,剝去包裝扔進嘴裡,緩緩地咀嚼,這樣可以讓他放鬆。
“雖然我知道你們聽不懂,但是這些年...我一直想再和你們相遇。”
周圍的球形領域忽然清晰起來,透明的領域,表面閃著不穩定的暗紅色弧光。幾乎同一時刻,那些默不作聲的乘客們如同海潮吞沒礁石那樣,從四面八方撲向楚子航。
他們高舉的慘白色手掌帶著微弱的熒光,掌中心沒有任何紋路。領域破碎,熾熱的光焰四射,就像是一顆凝固的汽油彈爆炸的效果,凡是靠近楚子航的黑影在一瞬間被焚燒殆盡,只剩下古銅色的骨骸。
言靈·君焰。
不同於葉曉,楚子航的君焰要更加狂暴,這是因為楚子航對於言靈的掌控力不如葉曉,葉曉可以完全地控制君焰領域被解放的程度,而楚子航不能。
這便是兩者之間的差距,但這並不意味著楚子航對於言靈的控制很弱,君焰在他手中同樣具有極其強大的威懾力。
古銅色的骨骸仍舊撲向楚子航,死侍這種生物本就沒有死亡這種概念,哪怕是被燒成灰燼,它們也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重生,尼伯龍根裡的時間是閉環的,所有事物都遲早會迎來它們的輪迴。
村雨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將骨骸攔腰斬斷,一個頭骨落入楚子航的掌心,被奇高的溫度熔化了。
對於無生命的生物而言,楚子航從不曾有過憐憫,他是個殺坯,暴力本就是他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