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一聲,彷彿防彈玻璃被敲碎的聲音,無塵之地的言靈領域轟然破碎,葉曉用最純粹最原始也最殘暴的方式將無塵之地直接擊潰,帕西只覺得有一股氣力正逆著自己的呼吸往上湧,這是言靈被迫中斷後的反噬。

喉嚨一陣腥甜,帕西嘴角溢位了一滴鮮血,他抬起頭看著漂浮在空中的葉曉,無處不在的風吹起他長長的額髮,露出了那隻暗金色宛如厲鬼一般的瞳孔,那瞳孔之中暗金色的光芒看起來彷彿索命的幽魂一般驚悚。

憤怒的情緒開始在帕西心中醞釀,他的冷靜被擊碎了,龍血正在熾熱沸騰,那是即將活化的徵兆。

下一秒,龍血在帕西意志的控制下被瞬間啟用,活化後的龍血在血管之中極致地沸騰起來,各種龍類特徵出現在帕西身上,他上的西裝被鱗片和骨刺碎裂,他赤身裸體地站在原地,渾身肌肉緊繃宛如鋼鐵。

這便是混血種血統高度純化後的龍化現象,剎那間古董店老闆還以為眼前的帕西其實並不是加圖索家族的秘書,而是一條披著人皮的龍,但他的臉卻沒有像龍一樣扭曲,他依舊保持著人類最基礎的形體,他的身上只是出現了鱗片和倒刺,看上去像是一個披著龍皮盔甲的戰士。

爆血。

從千年之前傳承至今的技巧,高血統的混血種可以透過這種技巧,在短時間內將自身血統高度純化,言靈之力倍增,領域極度擴張,甚至體表出現龍類的特徵。

這項曾經記載於獅心會典籍中的禁忌之術再一次浮現於世,繼白王血裔葉鑫,超A級混血種楚子航之後,帕西也成為了第三個使用了暴血的混血種,但是於之前兩位不同,帕西的爆血似乎有某種葉曉無法說明的區別,葉曉說不出哪裡不對,但是就是感覺到帕西的爆血就是有點不對勁。

如果真要說,帕西的爆血似乎並不純粹,葉鑫和楚子航都是透過活化自身龍血來強化自己的血統,而帕西的爆血好像是將一股強大的血液融入了自己體內一樣,他的那種提升是瞬發的,而葉鑫和楚子航的爆血所帶來的提升都有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

這或許就是帕西擁有兩個截然不同的瞳孔的緣故,不過那並不是葉曉關心的事情,他只關心眼前的敵人到底有沒有屈服與自己作為神的威嚴之下。

葉曉靜靜地注視著帕西,看著帕西逐漸完成從人到魔鬼的轉變,他完全沒有打斷這種進化的意圖,因為對他而言,無論帕西如何強化自己的力量,在自己面前依舊只是一個螻蟻,充其量也就是是一個比較強大的螻蟻而已。

兩股璀璨的金光將昏暗的古董店完全點亮,帕西抬起頭注視著葉曉的眼睛,忽然間一愣。

就在帕西與葉曉目光交織的那個瞬間,葉曉眉頭一揚,十倍於帕西的金色瞳光爆射出來,帕西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的目光強行給推了回來,剛剛還氣勢澎湃的軀體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顯然葉曉的黃金瞳對他而言有著近乎於碾壓的差距,僅僅只是一次對視,帕西就差點丟掉了與葉曉戰鬥的勇氣。

那絕不是屬於人類或者混血種的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葉曉在觀察帕西,像是觀察一個即將死去的螞蚱一樣帶著冷漠的好奇心,就像是孩童用手指碾死螞蟻。

這時候帕西再次找回了那日在聽證會上被葉曉用威壓羞辱時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面對著一個上古魔神,那雙深邃的金色瞳孔裡放射出金色裂紋組成複雜絢麗的花紋,僅僅是一個對視就足以剝奪一個人的精神。

谷這人果真是個怪物!

帕西心中一驚,心中的勇氣差點就此徹底潰敗,但是不肯服輸的意志與尊嚴最終還是將勇氣找了回來,帕西忽然發出一聲震耳的吼聲,聲音堪比龍嘯,從背後抽出一柄折刀,一步一刀,刀光劍影之間,將葉曉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他不斷地揮舞著折刀,沒有給葉曉任何喘息的機會,每一刀都直逼葉曉的死穴,他的速度極快,常人的雙眼根本跟不上他揮刀的速度,爆血強化後的軀體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身體機能,刀刃極速揮動下甚至形成了無數道殘影。

這是帕西的最後一舞,他將身體所有的力量全部灌注到這次進攻之中,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他很清楚自己對上葉曉是完全的弱勢,而以弱勝強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懂得以命相搏。

既然力量存在差距,就要將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showhand,一次梭哈,來賭自己的底牌!

但這樣做真的有成功的機會嗎?

如果說帕西是把自己的性命都送上賭桌的亡命之徒,那麼葉曉便是發牌的發牌員,整幅牌都在他手上,他想怎麼發就怎麼發,換句話來說,他就是在作弊。

你一個賭徒怎麼可能能贏過一個作弊開掛的人?

面對帕西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攻勢,葉曉的表情甚至沒有一絲絲變化,他早就猜到了帕西會拼死一搏,一開始他還對帕西能夠爆發的力量抱有期待,可現在看來,他有些浪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興起的情緒了。

葉曉的身體忽然閃爍起來,時間零領域驟然展開,身體的速度一瞬之間達到了一個極致,他輕而易舉地就避開了所有的攻擊,帕西的攻擊甚至沒能觸碰到他的頭髮。

帕西愣住了,他的眼神中煥發著絕望,他已經盡其所能了,而葉曉甚至沒有真正展開攻勢,換句話來說,他拼盡全力想要殺死這個怪物,可眼前的這個怪物甚至還只是在熱身。

這是何其強大的力量啊,這樣強大的混血種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嗎?

葉曉沒有聽到帕西內心的哀嚎,他緩緩漂到帕西身邊,無視了呆若木雞的古董店老闆,右手捏住了帕西的脖頸,然後慢慢地將他整個人都提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