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深夜,昂熱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桌上一隻骨瓷茶壺配兩隻杯子,壺中的大吉嶺紅茶依舊溫熱,葉曉坐在桌邊,端著紅茶輕抿了一口,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好茶。”葉曉輕聲說。

“這可是我花了大功夫託人從華夏帶回來的。”

昂熱坐在對面,點燃一隻雪茄,端起紅茶。

“真是講究。”葉曉放下茶杯,“不過我喝不來這種東西。”

“可能是因為你剛剛喝了烈酒?”昂熱說,“你渾身都散發著威士忌的氣息,這可不多見,你的資料裡寫著你不愛喝酒。”

“人總會變。”葉曉淡淡地說,“校長你如直入正題,我一向不喜歡跟人繞,直接才是我的風格。”

“好吧。我的錯。”昂熱聳聳肩,“不過接下來的話題可能會不太輕鬆。”

“有比屠龍還嚴肅的話題嗎?”葉曉反問道,

“某種意義上,有。”昂熱點點頭,“執行部已經得到了訊息,你殺死了一個你的高中同學,這是真的嗎?”

“嗯。沒錯。”葉曉回答得相當迅速。

“你為什麼要殺他?”昂熱問。

“因為他冒犯了我。”葉曉淡淡地說,“他帶人想要找我的麻煩,所以我殺死了他。”

“但據我所知,事情不是那樣。”

昂熱搖了搖頭,

“你一開始根本沒有下殺手,直到那個人戳到了你的痛處,你才殺死了他,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他雖然的確令人厭惡,但是罪不至死,你有一萬種羞辱他的辦法,但是你卻殺死了他,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能。一個膽敢冒犯我的螻蟻,他本就該死!”

葉曉的回答讓昂熱都有些驚訝,因為在葉曉說話的時候,他從葉曉的眼睛裡看到了正在蓬勃燃燒的慾望與野心。

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已然沒有了對生命的畏懼。

辦公室裡沒有人再說話,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葉曉端起紅茶輕輕抿了一口,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說的對,人的確是會變的。”

昂熱忽然說,

“但是你的變化太大了。”

“或許我從來沒有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現在才意識到罷了。”

葉曉淡淡地說,

“我變化的理由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校長你的看法,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我不好評價,因為我手上沾染的人血遠比你要多。”

昂熱嘆了口氣,

“但是,葉曉你要知道的是,我們從來不殺那些罪不至死的弱者,我們殺的是那些本就該死的罪人。”

“在我的眼裡,他就是該死的人。”

葉曉的語氣依舊平淡,

“校長你大可不必教導我這些死板的教條,我心中自有一套對罪與罰的定義,我對於生命還沒到那麼不敬畏的程度,我不會成為殺人狂,這一點我向你保證,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