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間,其他所有演員們都在討論岑酒剛剛的決定。

“我看啊,無非就是岑酒想賺錢賺人氣。徐桐多有票房號召力啊。”

“是啊,我們哪有本事招來投資方啊。人徐桐,大陸女演員一姐,沒人反對吧?”

“老岑也俗套咯。哪怕他為了票房,再招幾個小鮮肉小鮮花我也不奇怪了。”

張曉禾被這些資訊吵得頭疼,她一邊告訴自己老岑不是這樣的人,一邊又覺得其他人說得很有道理。不然以老岑這個嚴格到雞蛋裡挑骨頭的性子,怎麼可能讓一個近乎10年沒出演過話劇的演員出演女主角分量這麼重的角色呢。

張曉禾實在是快被休息室的煩躁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便假裝去洗手間,離開了休息室。一轉身,碰上岑酒。

“‘蕭伊寒’,你在這兒啊?走,晚上投資方有個飯局,你跟我一塊兒去。”

“等等,岑老師。”

“幹啥呀?”

“你……我……”

岑酒被她支支吾吾的模樣弄得心煩:“說人話。”

“岑老師,你真的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世俗了嗎?”

張曉禾這麼一問,岑酒就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

“是其他人這麼認為,還是你也這麼想啊。”

“我……”

張曉禾遲疑半天,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你跟我來,我慢慢跟你說。”

來到了岑酒的辦公室,張曉禾尷尬得很,怎麼一不小心就把這麼蠢的問題問出去了呢?這不擺明了罵他嗎?張曉禾手腳都不知到怎麼放,最後只能盯著岑酒辦公桌後的書法發呆。這幅字寫了什麼,張曉禾一個字也看不懂。

“寫得好看吧?我女兒出國留學之前給我寫的。”

提起女兒,岑酒一臉驕傲。

“嗯,好看。”

“這是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知道這首詩嗎?”

知道啊,這不是高中必背古詩詞嗎?這首詩主要就是講詩人志向高潔,不向現實所屈服的偉大理想。

張曉禾好像說,你看到你女兒這幅書法,不羞愧啊。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不就是覺得我這個藝術家沾了一身銅臭氣嗎?‘蕭伊寒’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我對這出話劇是有野心,我很多年都沒有再出過一次能走出國門的話劇了。這次的劇本,我情願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就是為了能打造出真正意義上的佳作。”

“那您是覺得,我們一眾演員都滿足不了您這個願望?”

岑酒點點頭,誇獎她:“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錯。”

張曉禾簡直就想抽自己嘴巴,接這話幹啥?

“徐桐,有經驗有功底,有你們所有人都沒有的情感表達和輸出能力。人家紅了這麼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或許很失望,但我就這麼問吧。今天,我讓你們去國家大劇院上跑個龍套,你們有誰能去?”

張曉禾站起來,對岑酒欠了欠身子:“對不起啊,岑老師,是我誤會你了。”

“我在圈子裡混這些年,什麼樣的非議沒經受過。一會兒投資方的飯局,你跟我一起去,長長見識。徐桐說不定也會來,她來了你可別這麼虎啊,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我要是這麼虎,你就抽我。”

這場飯局是在江邊一家十分安靜的私人會所舉行。這種私人會所從來不接待散客,都是需要熟人介紹,提前一個月預定才能入場。正因為有極高的私密性,都是一些商界大佬和明星藝人才會去。

張曉禾進到裡面,就像剛進賈府的林黛玉,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

“不好意思啊,剛下飛機,來晚了。”

能有這先聲奪人架勢的,相比一定是本次飯局的主角——徐桐。

張曉禾坐在不遠處,看了一眼徐桐。本人比照片上還要光彩照人,明明是已過不惑之年的年紀,卻好像被歲月遺忘,看起來比張曉禾大不了幾歲。

“徐老師,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