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準備好了,包節度那邊來報,他們已經按照約定的時間,推進到距離吐蕃大營一里之外,只等侯爺發出訊號,便一同殺入。”

盛長槐點了點頭,行不行的,就看這一次了。

“你說少主人,他是不是傻,非得在那麼多人面前給二首領難堪,這下可好,他倒是沒什麼,咱們就跟著倒黴了,別人都去休息了,咱們還得苦哈哈的守夜。”

吐蕃營中,一個大漢正都都囔囔的給同伴抱怨,他們雖然是野利粘麾下,但並非是野利粘的親信,而是野利雄,野梨部頭人的人,這次出兵,他們歸野利粘統屬。

野利粘哪裡能想到,他剛才故意懟了自家二叔,想要打擊他的威信,但是底層計程車兵並不認賬,在他們看來,白天那種仗,換誰都不行,而且,白天攻打縣城的主意,並非是野利武一個人的主意,而是十三部貴族一致的決定,怪不到野利武的身上。

至於晚上設計埋伏,想要給宋軍來個關門打狗,雖然宋軍沒有如同想象中前來襲營,但是在底層士兵眼裡,這種事情,本來就是賭運氣,賭贏了大賺,賭輸了也沒啥,反倒是讓底層士兵覺得野利武特別謹慎,而且,他晚上的安排大家都看在眼裡,這幫沒見識的吐蕃兵,可沒見過其他頭人做過這樣詳細的安排。

吐蕃人雖然大部分都是不識字沒見識的,但不代表他們不佩服有知識的,最起碼在他們眼裡,野利武和傳聞中的吐蕃智者差不多,至少能想到這塊,尤其是野利武本來就是野梨部第一勇士,如果在有智慧,對部族有什麼好處他們自然明白。

現在的吐蕃人,可還是對幾年前唃廝囉在的時候記憶猶新,哪怕是現在吐蕃諸部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勢力,但底層吐蕃人還是希望他們自己的部族中,能出現一個文武雙全的智者,帶著他們重現吐蕃人榮光,當初是什麼日子,現在是什麼日子,一對比就知道了。

“別說了,小心被少族長的親信聽到,倒是告咱們一狀,搞不好被少族長那個暴脾氣打死了。”

大漢的同伴是個膽小的,瞧著不遠處靠著矮坡睡覺計程車兵,提醒了一下大漢,都是被野利武公報私仇派來巡夜的,野利粘的親信敢睡覺,他們幾個卻不敢,他們也深感羨慕。

“哎。

。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火光,是有人去那邊巡視了嗎。”

大漢正準備取笑同伴膽小,突然瞧見遠處火光閃爍了一下,突然又暗澹了下去,連忙拉著同伴問道。他那個同伴順著大漢指的方向瞧了瞧,沒發現什麼,但沒等他說話,陸續又亮起了火光,突然間頭皮發麻。

“不會被二首領說中了吧,宋軍真的要夜襲。”

大漢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前半夜他們有所準備,但是在眾多頭人和野利粘的堅持下,野利武不得不撤了安排,讓士兵們去休息了,這會子應該是睡的正香的時候,如果這時候宋兵夜襲,後果可想而知。

不等他繼續反應,便聽到嗖嗖嗖的聲音,半空中如同流星一般劃過七八道,然後便是重物跌落在地上。

“轟。

轟隆。

。”

夜深人靜,吐蕃營中雖然有個別守夜的在小聲聊天,但基本上還是很安靜的,突然間如同響雷一般的聲音在營帳炸響,幾乎是在同時,大部分的吐蕃人被這七八聲炸響給驚醒了。

緊接著,連續不斷的炸響此起彼伏,相比於吐蕃人被驚醒之後稍微有點懵,馬匹比人反應更快。

“馬驚了。”

白天損失了四千人,但整個聯軍還有接近兩萬人,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大部族,行軍打仗除了各部頭人和貴族有氈房住,再加上兩千多親信兵有便攜帶的小帳篷,其餘人大多是帶了厚羊皮,靠在自己帶來的馬匹肚子上睡覺,哪怕是白天見識過這種聲音,但離的比較遠,聲音還沒這麼大,現在大半夜的突然炸響,機會大部分馬匹都被驚嚇到了。

“響雷啦。

。”

馬匹受驚之後,倒黴的便是靠著他們的主人,駿馬一般是站著休息的,但是若是馬群,也會躺下了,而同一個部落相熟的,會讓一半的馬匹躺下了,他們好靠著睡覺,大半還是站著的,受驚的馬匹,無論是躺著的,還是站著的,聽到這個聲音,紛紛四散奔跑,哪怕是有一些被拴起來的,也都奮力掙脫栓著他們的韁繩。

兩萬多吐蕃人,幾乎都是帶著馬過來的,一小部分馬受驚,會帶動所有的馬匹同時四散奔跑,哪怕是擅長牧民的吐蕃人,也沒有任何辦法在短時間之內安撫下來馬匹,而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一開始被踩踏傷亡的吐蕃人至少得有一兩千人。

而讓吐蕃人更為吐血的是,馬匹會受驚,人也會,剛剛進入深度睡眠的人,突然被驚醒,然後一睜眼便是受驚的馬匹,驚慌的人群,再加上受傷同伴的叫聲,盛長槐的第六感沒錯,這不就是驚喜嗎,炸營了。

首發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