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國公府雖然沒待多久,但來回路上替不為找郎中耽誤了好些功夫,諸事繁多,天都黑了,這會子在去積英巷有些不太方便,更何況全旭跟著盛長槐跑了一整天,連差事都給耽誤了,飯都沒吃,在家上還有賀弘文,盛長槐見狀,讓方掌櫃去樊樓整治了一桌。

但是沒想到,方掌櫃回來的時候,顧廷燁拉著齊衡也一起到了這邊,之前顧廷燁兩次來盛長槐家裡,都鬧得不是很愉快,這次看上去面色也不太平靜。

“孟英,元若一個人在樊樓喝悶酒,我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但聽他的口氣,彷彿和你家六妹妹有關,我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強行拉著他來拜訪孟英,今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元若這樣一個謙謙君子竟然會到樊樓買醉,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我聽石頭說,今日看到你和令姐夫去了齊國公府,或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盛長槐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經半醉的齊衡,用譏諷的語氣說道。

“他喝悶酒,和我家妹妹有什麼關係,還敢在樊樓胡言亂語,讓人聽到了,怕是會誤會我家妹妹和堂堂齊國公家的小公子有什麼關係,仲懷,不該參與的事情,千萬不要參與。”

顧廷燁對盛長槐突如其來的冷淡有些不覺明利,明明兩個月前他和盛長槐還相談甚歡,這次怎麼就變了一副面孔,但馬上反應過來,盛長槐不是針對他,而是對齊衡有了意見,他是遭了池魚之災,盛長槐嫌棄他把齊衡拉過來。

“孟英,你和元若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不是最為親近嗎,若有什麼誤會,還是說清楚了好,我知道你生氣你家妹妹和元若的事情,平寧郡主是有些盛氣凌人了一些,徐徐塗之,不是不能解決,孟英,大度一些,就當是為了六妹妹的終身。”

盛長槐被氣樂了,這顧廷燁啥都不知道,還在這裡勸說自己大度,幸好賀弘文剛才被家裡的下人叫回去了,說是老太太等他吃完飯,要不然,顧廷燁這話被他聽到了,終歸有些不好,於是便給揚繼宗說了一句。

“二弟,將來若有人勸你大度,你記著一點,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離這種人遠一些,省的他遭雷劈的時候連累到自己。”

揚繼宗本來就不喜歡顧廷燁,聽大哥哥這樣說,哈哈笑的連連點頭,顧廷燁臉上掛不住,正準備拉著齊衡離開,齊衡彷佛酒醒了一些,抬頭問了一聲。

“不為如何,他怎麼樣了。”

全旭和齊衡沒什麼交情,譏諷的問了一句。

“一整天都沒見你,有時間去樊樓喝酒,沒時間來打聽打聽,不為小哥碰到你這樣的主人,真是到了血黴,男人在世,一點擔當都沒有,六妹妹是這樣,不為也是這樣,只知道躲避,算什麼男人。”

顧廷燁這才聽出事情有些不對勁,就連全旭都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齊衡一臉的慚愧,他也沒臉反駁全旭的話,見盛家的下人們早就被莊曉蝶給趕出去了,旁邊也沒外人,一臉悲憤的說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母親大人說一不二,更何況我也是才知道,為了我,邕王竟然敢在上元節派人劫走榮貴妃妹妹榮飛燕。”

看齊衡的樣子不似作偽,但盛長槐仍然對此人的印象沒有改觀,冷笑了一聲,嘲諷的問道。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你想怎麼辦。”

齊衡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喃喃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邕王他,他。。。。”

顧廷燁這才知道為何盛長槐這般生氣,也對齊衡這樣懦弱沒有主見有些生氣。

“元若,你是怕六妹妹受到傷害嗎。”

齊衡一臉的憤怒,心中滿是不甘。

“我,我。。。我。。。”

原來,邕王今天晚上,藉著散朝的機會,將齊國公強行請到自己家裡,名為請教鹽政,實際上是將齊國公軟禁了起來,齊衡剛從邕王府出來,確認了齊國公被邕王妃軟禁的事實。

顧廷燁不愧是膽大包天之徒,竟然請纓自己前去邕王府將齊國公搶回來,他不怕事大,不是沒有底氣,在這個節骨眼上,沒得到勳貴認可的邕王,是不敢把事情鬧大的。

到底齊衡還是沒答應顧廷燁的提議,失魂落魄的自己回去了。

盛長槐雖然能理解齊衡的苦衷,但也明白,齊衡到底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就算邕王成了皇帝,沒有藉口,也不敢名張目膽的對付一個開國國公府,最多就是閒置,為兒女的婚事不值當。

雖然盛長槐也不贊同顧廷燁把事情鬧大的主意,但是齊衡很明顯,不願意為此事把齊國公府一族人拖下水。

盛長槐氣的不是他沒有擔當,而是氣他名知道自己無能為力,還來招惹自家妹妹,雖然他不知道上元節之事,但榮貴妃的妹妹和邕王女兒中意他,他還是知道的,而且是早就知道了,平寧郡主之所以沒給齊衡說親,就是因為二女爭一夫,一直不敢表態,直到元旦兩家同時逼宮,這也是為何邕王府在上元節對榮飛燕下手的原因,是怕蓉貴妃先她一步,求官家賜婚,齊衡知道此事,甚至早於明蘭回京,既然知道此事,為何隱瞞,若是早做打算,又何至於此。

盛明蘭和齊衡的事情,到底就這麼了了,第二日就聽到訊息,齊國公府已經決意為獨子求娶邕王獨女,邕王手裡有當年韓章從天海侯府奪取的小刀會勢力,才一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汴京,恐怕就是要昭告汴京中意齊衡的人家,這個姑爺,邕王府預定了,齊衡的搶手可見一斑,愛慕他的,不止這幾家,盛長槐也是從莊曉蝶口裡得知,不知道有多少家的閨女,對齊衡心聲愛慕。

已經不用盛長槐勸說自家妹妹,盛明蘭自己就得到了訊息,大哭了一場,病了好幾日,老太太也只好等明蘭靜上一段時間,在給明蘭物色姑爺。

二月中,離三月春闈還有四十多天的時間,一個重磅訊息傳出,官家三月初便要立儲邕王,而後,邕王便會以儲君的身份主導春闈,老書本也傳來訊息,官家已經幾日沒有上朝了,拖了這麼久,看到終於到了拖不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