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孟英所騎這匹馬,孟英騎走吧,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一匹軍馬而已,我還孟英一匹好馬欠了這麼多年,這匹馬就當是利息吧。”

雖然之前顧廷燁自以為是,替盛長槐賠了一匹良馬給餘家,最後才發現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還鬧出了許多誤會,今日舊事重提,雖然盛長槐不在意,但此人還是堅持日後在替盛長槐尋一匹良馬,盛長槐推辭不過,也就接受了,顧廷燁這麼說,盛長槐也不以為意。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仲懷,一時的不順總會過去,你一身好武藝,又家學淵源,從軍不失為一條好路,那謝炳德即便是壓制,也壓不了多少,我在汴京,等著仲懷建功立業的訊息,朝廷內憂外患,正是國難思良將的時候,你這一身的好本領,不會就此埋沒,待將來榮譽滿身歸來,你我在舉杯痛飲。”

顧廷燁拱手答謝,並未言語,盛長槐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在多說,翻身上馬,將想要將自家妹妹拉上馬背,兩人同騎,盛明蘭卻等了一會,先給顧廷燁再次道謝,才伸出手來,讓自家哥哥拉她上馬。

正如盛長槐預料,盛家大宅這會亂了套了,見兩人久久不歸,幾個小一輩的女兒暗自流淚,尤其是品蘭和如蘭,哭哭啼啼的。

“都怪我們,要不是我們兩個被賊人嚇到了,也不會拖累的六妹妹,讓她給賊人衝散了,槐哥哥也不會為了追明兒,一個人追進林子裡,不見蹤跡。”

全旭苦笑了一聲,他這段時間以孫女婿的身份,在盛家替自家娘子給老太太守靈,剿賊的進度不太明白,他要是知道有叛賊流竄過來,說什麼都要讓自家奶哥哥從自己那一都帶些人護送,事已至此,只能安慰著家人。

但全旭還是很清楚的,盛長槐和盛明蘭出不了事情,不說盛長槐武藝高強,又有馬匹兵器,保全自身肯定沒問題,只要他亮明身份,就算那所謂的虞侯,也不敢得罪盛長槐,更不敢傷害明蘭,這年頭的文官可比武將地位高多了,盛長槐眼看就要中進士,一個小小的虞侯,還是不敢得罪一個進士種子,更何況,是一個文武雙全,傻子都能明白盛長槐將來的前途光明,巴結還來不及。

不像是其他人亂了方寸,盛長悟早就從剿賊的官兵口裡得知,帶走盛明蘭的,乃是剛剛提拔的虞侯,全旭也從其他途徑打聽出來,這個虞侯沒什麼背景,巡防營的謝炳德並不十分重用。

“娘子你們不用擔心,孟英一身本領,肯定能救下六妹妹,這才過去多久,肯定是路上耽擱了,可能是繞路去了咱們家遇襲的地方了,以他的性格,不知道岳丈他們回來了,肯定是要回去看看的。”

這也是老太太尚且能穩住的原因,但是眼看著天要黑了,又不清楚是否還有其他賊人潛伏在宥陽附近,老太太現在也有些著急了,盛維見狀,正要再派家人出去打聽,就聽到外邊傳來下人們驚喜的聲音。

“主君,老太太,槐大公子和六姑娘回來了。”

盛如蘭和盛品蘭馬上止住哭聲,連忙起身迎了出去,還沒等她們出門,就看到盛明蘭小跑著進了屋子,一屋子的女眷,圍著盛明蘭不住的哭泣。

“可算回來了,傷著了沒。”

盛維的大娘子李氏如釋重負,雙手合十不停的唸叨著菩薩保佑。

這時候,盛長槐也進來了,一看這個場景,連忙解釋道。

“明兒一點事情都沒有,那個虞侯是救下了明兒,本來是要返回的,但聽到有馬匹追趕,還以為是賊人,林子中又看不清是誰,他帶著明兒,打起來不方便,又怕傷著明兒,所以才跑遠了,等出了林子,才發現是我,巡防營的虞侯也沒有為難,不信您問下福伯,我回來的時候,還是騎著軍馬,那可是人家擔了干係送給我和明兒代步的。”

看顧廷燁的樣子,是不想和顧家在扯上關係,所以才化名參軍,半路上的時候,盛長槐已經和明蘭商量好了說辭,免得壞了顧廷燁的計較。

家裡人見兩人都毫髮無損,這才放下心來,盛維倒是提出來,改日讓盛長松派人去勞軍,謝過官兵今日援手之恩,盛長槐也沒有意見,盛長松之前在揚州倒是見過顧廷燁,僅一面之緣,不過當年顧廷燁就是以白燁的化名參加的婚禮,也沒啥大礙,就是全旭需要專門叮囑一下,他可是認識顧廷燁的,又都是武將,免的到時候見了,無意間把顧廷燁的身份給拆穿了,壞了顧廷燁的計較。

經此一事,老太太好像有些驚魂未定,那邊幾個姑娘剛緩下心神,老太太就提出來,等明日大老太太下葬,便要動身回汴京,盛維當然不同意。

“嬸嬸,在呆幾天吧,旭哥兒的調令也快要下來了,過一段時間回去也是一樣的,這賊人的事情,嬸嬸不用擔心,縣衙來人說,有些被抓了,有些被殺了,剩下的都不成氣候了,槐哥兒不是也說那新來的虞侯是個厲害的,不礙事的。”

但是老太太哪裡是擔心這些毛賊。

“之前聽旭哥兒說,這叛賊恍惚牽扯到朝中官員,我就覺得有些不對,現在看來,旭哥兒的判斷是對的,我現在怕的,是朝中發生變故。”

盛維一聽,哪裡還能在勸,老太太半輩子為了盛家,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太太更擔心的是二房的盛紘和盛長柏,這種節骨眼,老太太不在身邊,還是心裡有些不放心,在宥陽待著反而添了心事。

老太太心中著急,又覺得水路太慢,盛長槐和盛明蘭再三勸阻,剛下了一場大雪,怕陸路太過顛簸,但老太太執意要走陸路,幾人勸說無果,也只能順了老太太的心意,待大老太太下葬之後,就擇日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