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槐兒記在你兄長名下,這縣試,莫非要回宥陽老家?”

雖然如此,但是盛老太太還是有些擔心,盛長槐不比盛長楓,已經記在了自己嫡子名下,按照慣例,官員赴任,子女是可以在當地參加科考的,但子侄就不能享受這種便利了。

“這個母親不用擔心,我朝縣試,並錄取不限名額,只看成績是否合格,雖然槐兒不在我名下,但也並不影響他在揚州科考,只要有書院的推薦即可。”

盛紘此話倒也不假,本朝的秀才,並不像後世明清秀才那邊,有免稅等優待,也僅僅是免了自身徭役,官學可以三年免束脩,其他的,也就是身份上比尋常百姓尊貴了些,所以縣試透過不限名額,只看能力是否足夠,成績是否合格。

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秀才功名有何沒有並無區別,很少有人弄虛作假,既然不限名額,其他貧寒子弟也不會有意見,所以在這方面沒有做限制。

這樣就造就了一個現象,文風鼎盛之地,比如揚州,秀才遍地走,一點都不值錢,當個小吏也能搶破了頭。

偏遠小地方,因為教育資源的問題,學子能力數量都差了些,一個秀才在當地便能成為座上賓,比如宥陽,之前有一個姓孫的貧寒子弟,十二歲考中了秀才,各家各戶只要有什麼宴席,都會邀請他參加。

“這就好,畢竟槐哥過年才十一歲,來往奔波也過於勞累,免得影響到他的狀態,能在揚州科考,倒是省了大麻煩,這也多虧了你,要不是看著你是揚州通判的份上,那書院的先生想必也不會給槐哥作保。”

盛紘雖然有些得色,但還是謙虛的向自家嫡母推辭。

“兒子哪敢居功,都是在母親房裡養的好,同樣是推薦,長楓那邊先生只說可以一試,長槐比長楓大不了幾個月,之前還耽擱了幾年,這才讀了一兩年書,那江都書院的先生就滿口稱讚,說什麼這次不中,下次必中。兒子看那先生的語氣,所言非虛。”

說完,盛紘喝了口茶,繼續解釋了一下。

“兒子也並非是聽先生一人之言,昨日晚間,也曾對他們兄弟二人考教了一下,長楓距離考中,確實還是差了些,但長槐的能力,依兒子看來,只要不出差錯,一次就中的機會很大。”

“母親,相公這話,兒媳也十分贊同,母親不愧是出身侯府,管教孩子比起旁人來,何止是天差地別。長槐長楓也就差了兩月,無論是知書達理,還是為人處世,槐哥哪一處不是好之又好。”

王大娘子忍不住插了句嘴,這是家裡在聊些私話,不是什麼正經問好,倒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嘴上是誇獎盛長槐,實際上的貶低林小娘,說完之後,還撇了林小娘一眼。

果然,林小娘臉色難看,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但這段時間的冷落,好不容易今日才能跟著盛紘出來一趟,也學會了收斂,雖然心裡極度的怨恨,但也不敢插嘴或者反駁,只能自己在那裡生悶氣。

盛老太太人老成精,哪裡不知道王大娘子在諷刺林小娘,雖不在意,但畢竟兩個孫子孫女還在,林小娘這段時間也算安分,也不想讓她在孩子面前太過失了臉面。

“快別這麼誇獎他了,平日裡也不見他有多用功,估計是樂先生看著全家哥的面子上,另眼相看罷了,說不好在書院裡給開了多少小灶,要不然也不見在淮南書院裡,進步如此之快。”

“那也是槐哥兒會交朋友,不說全家哥兒,那是個懂禮貌的,隔離知州家那胡六郎,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跟著槐哥一起玩了幾個月,聽說也大有長進,上次和主君去知州家做客,胡老太太還專門讓我向母親道謝,說他們家六郎,這段時間,比之前懂禮多了,這幾個月,別說是是何家中兄弟鬧事了,對下人也和善了好多。”

這話一出,盛老太太也不便在多說,點到為止就行了,也不能為了其他人,故意貶低自家乖孫子不是,手指還不一般長短呢,對於孫子輩的,別說長楓和墨蘭了,就是長柏和華蘭,在她心裡,加起來也比不上盛長槐。

現在的林小娘,在盛家的地位,倒像是一個正常的妾室了,而且,因為盛紘這段時間故意冷落,這段時間安分守己,沒事也不敢再大娘子面前晃悠,好幾次大娘子藉故訓斥了幾句,也沒有之前的飛揚跋扈,都是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