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做官多年,養氣功夫已然到家,自然知道自己這突然多出來的兒子在糾結什麼,也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盯著盛長槐,心中也是漬漬稱奇,此子雖為自己親子,但是相貌和自己並無幾分相像,反而和印象中早已去世的嫡長兄一般無二。

“雖然你已然過繼,但是父子血脈乃是天定,況且槐哥的身世已然在揚州傳開,在無需對外隱瞞,既是如此,不如仍以父子相稱。”

盛長槐從善如流,如是說道;“長槐見過父親。”說完之後,便不在言語。

這邊盛紘並未反對,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既然你祖母讓你喊我父親,我並無意見,但我聽說你在宥陽老家,不好好讀書,儼然一副戲子做派,多次唱戲為樂,你可知我盛家雖非世代清流,但也算是書香門第,之前也就罷了,往後讓我知道你不知悔改,你可仔細著,這盛家家法到時候你便一一嘗試。”

“好了,槐哥第一次見你,你便如此呵斥,如此不教而誅,聖人書本里可有這樣的道理,況且槐兒也是因我思念你兄長,有時心情不暢,這才綵衣娛親,這也是孝道,我老太太雖沒念過幾本書,也知道似槐兒這般行事,古已有之,你熟讀聖人教義,反而不知了。”

盛老太太見盛紘呵斥盛長槐,心中不悅,於是開口訓斥,盛紘聽到母親如此說話,趕緊賠罪道。

“這不是第一次見面,兒子也是為了長槐著想,不想他將戲班中的習氣帶到府裡,免得日後進學,讓同窗之人低看嗎。”

“既是為他好,何不日後親自教導,方為為父之道。”老太太方才消氣,語氣平緩的建議道。

盛紘聽到此言,深色尷尬。“兒子平日裡案牘之事頗多,柏兒尚且不能放在身邊教導,還是待過幾日,讓長槐去往書院,多讀讀聖人文章,自然就懂事了,如若母親不放心,也可以多多叮囑。”

盛老太太哼了一聲,知道自己這兒子對盛長槐並不喜愛,便不在多說,而是拉著長槐,介紹房中其他人等。

“這個是你華蘭姐姐的母親,也是家中大娘子,你日後見了她要多多尊敬,先給你嬸嬸問個好。”

“嬸嬸福安,侄兒見過嬸嬸。”盛長槐雖不解為何不喊母親,但並不反對,反而心中竊喜,順從的向著父親旁邊坐著的婦人問了個好。

只見那大娘子臉色不怎麼高興,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遞給盛長槐,淡淡的說了一句。

“侄兒不必多禮,初次見面,這個玉佩全當見面禮吧。”

長者賜,不敢辭,盛長槐從大娘子手中接過玉佩,再次道謝。

“你華蘭姐姐你見過,這個是你長柏哥哥,日後你們兄弟間定好和睦相處,和你姐姐兄長也打個招呼吧。”

盛長槐正偷偷瞧著大娘子,覺得這個大娘子似乎看上去更眼熟了,還沒等多想,就聽見祖母說話,只見祖母身旁站著大姐姐盛華蘭,盛華蘭的身旁站著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生的相貌堂堂,但也如同父親般不苟言笑,於是上前給二人行了個禮問好。

只見盛長柏規規矩矩回了個禮問好,從臉上看不出是何想法,旁邊的盛華蘭卻是女孩子心性,回禮之後,一把拉過盛長槐,親熱的打著招呼。

“幾個月不見槐哥,竟然長高了這麼多,你長柏哥哥從來都是這樣,在家人面前板著一副臉,好似一個小夫子,其實你長柏哥哥心裡一直盼望著你能儘快到來,我們都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明日我一同送你。”

盛長槐看了一眼二哥哥,見他漏出不好意思的神態,覺得大姐姐所言不錯,自己這個兄長倒是少年老成,做事一絲不苟,想必不會難以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