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持續了幾個時辰之久的集體凌虐之後,唯一還活著的,只有孟玉,不過他卻比死了更要悽慘,為了不讓他喊叫,楚軍割下了他的舌頭,甕口太小,裝不進他整個身軀,於是他的四肢被理所當然的切了去,只留下一條筆直的軀幹泡在滿是鹽水的甕裡。

第二天,孟玉宅子的大門緊閉著,街道上遠遠的就能聞到濃濃的血腥氣。

“蘇姬,這兩天苦了你了。”穆晨懷裡抱著傷痕累累的蘇涼,滿臉悽楚的說道:“將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你被擄走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在我的心中真的很重要。”

蘇涼靠在穆晨的胸前,她在這兩天裡,受盡了折磨,渾身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寸皮肉都在疼痛,疼痛使她的身體微微的發抖,她蜷縮在穆晨的懷裡,腦袋輕輕的在他胸前拱了拱。

“以後跟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我去打仗,你就在軍營裡等我,只要我還活著,絕不再讓你受一點點傷!不會再有人能夠從我身邊把你擄走,你是我的,是我唯一摯愛的女人!”穆晨摟著蘇涼的胳膊微微用了點力,可能是他把蘇涼摟的疼了,她皺了皺眉頭,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這表情一瞬即逝,取代它的,是甜蜜而滿足的笑容。

“將軍,蘇姬沒有對不起你,蘇姬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蘇涼的聲音十分虛弱,但她還是仰起頭,充滿深情的看著穆晨。

穆晨變了,在蘇涼的眼裡穆晨確實變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對感情充滿迷茫的大男孩,他已經成熟了,成了一個真正有所擔當的男人。

“砰砰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穆晨皺了皺眉頭,他和蘇涼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情調被這敲門聲驚的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十分不悅的問道。

“將軍,不好了!”一個士兵在門外焦急的喊道:“那群逃出去的女人又闖了回來,跟她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好幾千難民!我們的兄弟們正和那些難民對峙著,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穆晨輕輕拍了拍蘇涼的後心,柔聲說道:“蘇姬,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陪你。”

蘇涼點了點頭,目送穆晨走出了房門。

體會到穆晨真心的蘇涼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出去,只因她身上的傷太重,想要動一動身子都很困難。

蘇涼並不知道抓她來的那些人怎麼樣了,穆晨也沒有告訴她,既然穆晨不說,她也就不會追問,她知道,有些事,男人在外面做了,她根本沒有必要知道,她只需要知道穆晨的心裡有她,她在穆晨的心裡是唯一和最愛,這就足夠了。

出了房門後,穆晨見到街道上亂哄哄的擠著好些難民,楚軍士兵用矛杆架起一堵牆,擋著這些難民,不讓他們向鎮子的縱深處跑。

“怎麼回事?”穆晨在兩名楚軍士兵的攙扶下向人群走了過去,周闖等人也紛紛從他們住的房子跑了出來,站在穆晨身後。

“將軍,我們是各地逃難來的難民,實在是無處可投,剛到這裡的時候曾經拜託幾個口齒伶俐的人懇求孟玉讓我們進鎮,不曾想他不僅不同意,還說我們選來求他的人弄髒了他的鎮子,把人殺了。若是再去其他地方,我們恐怕全都得死在路上,如今將軍佔了鎮子,懇請將軍答應讓我們留在這裡,將來但凡將軍有所差遣,我等定萬死不辭!”一名老者見穆晨走了出來,雙手向兩側張開,止住正在和楚軍士兵相互推搡的難民,跪倒在地上,連給穆晨叩了好幾個頭。

老者一跪,其他的難民也都跪了下來,只有原先住在鎮子裡的那些女人站在離人群二三十步的地方,漠然的看著這一切。

穆晨為難的用手按著額頭,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說道:“好吧,我答應讓你們留在這裡,不過必須等到明天天明以後,今天還請各位委屈一下,暫時在鎮外逗留一晚。”

穆晨為難,並不是在考慮要不要讓難民進鎮生活,反正鎮子也不是他的,他才不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為難的是蘇涼身子正弱,鎮子裡突然闖進這麼多鬧哄哄的難民,會影響到蘇涼休息。

在答應讓難民進鎮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明天一早,他將帶著隊伍離開這裡,彭城就在前方,從桓楚那裡他已經聽說從這裡到彭城,最多不會超過一天的路程,到了彭城見到項羽,一切就都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