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倒碑前痛哭的正是項羽的堂妹項蓉,當她撲在碑上大哭時,穆晨愣了,他不敢相信,項蓉竟然是項梁的女兒,過去,他從來沒聽項羽或是項蓉說過。

“為項老將軍報仇!為項老將軍報仇!”或許是項蓉的哭聲感召了全體官兵,數萬楚軍高高舉起武器,發出了震天的吼聲。

大軍在定陶駐紮了下來,項羽為項梁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拜祭儀式,就在大軍在定陶駐紮的這幾天中,多路人馬紛紛向鉅鹿彙集過來。

先是大軍在定陶駐紮的第三天,早先在項羽取得兵權後便由濟北出兵支援項羽的齊王田建之孫田安來到了定陶。

這田安早就崇拜項羽神勇,得知項羽在安陽殺死宋義奪取兵權之後,當即率領本部人馬向鉅鹿進發,支援項羽援趙。

穆晨在項羽大帳內見到了田安,田安當時很安靜也很謙恭的坐在項羽的下首。

穆晨領著莊嘉等人進了大帳後,帳內已經聚集了許多齊楚兩軍的將領,將領們放聲談笑著,穆晨的來到並沒有對他們產生多少影響,有幾個人抬起頭看了看剛進帳的穆晨,又回過頭去繼續和其他人笑侃。

“兄弟,你來了!”項羽見穆晨進帳,連忙站了起來,走到穆晨身旁拉著他往田安的桌旁走去。

“這位是齊公子田安,此番專程來助我等與秦軍決戰。”到了田安面前,項羽給倆人做起了介紹。

還沒等他把穆晨介紹給田安,田安早已起身給穆晨行了個禮:“在下田安,想必這位就是項大將軍麾下第一猛將穆晨穆將軍了?”

因為田猛的事,穆晨聽到姓田的就有些過敏,可這田安對他有禮,他又不能失了禮數,連忙給田安回了個禮:“在下正是穆晨,早聞田公子大名,一直未得有緣相見,今日見面,田公子果然英偉不凡!”

“嗯,看來你二人挺投緣,兄弟,你就坐田公子旁邊吧。”項羽回頭對站在一旁的兩名親兵招了招手,那兩名親兵會意的搬來了一張擺滿酒食的桌案擺放在田安的桌子旁邊。

穆晨落座後,項羽自去和龍且說話去了,穆晨見他倆人嘀咕了半天,但帳內太過嘈雜,他們說了些什麼,穆晨卻是一點也沒聽清。

“穆將軍。”就在這時,田安端起桌上的酒杯,對穆晨說道:“在下久聞穆將軍神勇,今日能得一見,實屬三生有幸,敬穆將軍!”

穆晨偽善的笑著,也端起了酒杯對田安舉了舉:“田公子太客氣了,穆晨只是一粗鄙下將,如何敢受田公子的敬,還是我敬你!”

田安也不客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飲完後,他挪了挪屁股,向穆晨靠近了一些,側著身子小聲說道:“那田榮之子田猛是否穆將軍所殺?”

穆晨端著杯子正要喝,猛然聽到這話,身子一震,警覺的看著田安:“莫非你想要為田猛報仇?”

“穆將軍說的哪裡話!”田安擺了擺手,小聲對穆晨說到:“田猛生性好色,專幹些欺凌良善的事,我們這些同族兄弟也是多少有些看不下去,只是……”

“只是什麼?”穆晨皺著眉頭,盯著田安的臉問道。

“只是將軍實在不該殺他。”田安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田榮如今是我大齊強人,本國軍隊七成以上歸他統領,你殺了他的兒子,雖然他還不敢公然和大楚作對,但若是他用一些雞鳴狗盜的伎倆,恐怕穆將軍會是防不勝防啊!”

穆晨皺著眉頭低頭思索了好一會,田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來,孟秋!

孟秋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根本沒有理由要殺他,以前穆晨想不通,如今經田安這麼一點撥,頓時心中疑惑起來,會不會是田榮讓孟秋來殺他的?若真的是田榮,那雙龍山八十九條人命又要多算在一個人的頭上。

田安見穆晨皺眉沉思似是想起了什麼,輕輕拍了拍穆晨的大腿:“穆將軍,難道那田榮已經對你下手了?”

穆晨緊鎖著眉頭,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乾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過身,拉起田安的手問道:“你知不知道孟秋?”

田安點了點頭,茫然的看著穆晨:“孟秋不是與蓋聶齊名的劍客嗎?他怎麼了?”

“不知是誰指使孟秋殺我,因為我在軍營裡,他不好下手便去殺了八十九名與我相關的人。”穆晨微微眯了眯眼睛,在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凌厲的殺機:“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今日聽田公子一席話,才感到事情彷彿與那田榮多少有些關係,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時也不敢妄下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