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軍在左邑城外列好陣型,只等穆晨一聲令下便對城牆展開攻擊,就在他們剛站穩腳跟的時候,左邑城‘門’竟然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穆晨騎在馬上,冷冷的看著從城內奔出的一騎快馬,快馬上騎著的是一個西魏國的偏將,那偏將一邊縱馬向蔡軍陣營奔跑,一邊搖動著手中的一塊白‘色’麻布,嘴裡還不停的喊著:“末將奉樂猛將軍之命,特來獻城!”

西魏偏將到了蔡軍陣前,兩個武鋒衛連忙跑上去扯住他的馬韁,把他揪下馬來。

那偏將下了馬後,也不再向前走,只是雙膝跪在地上,將手中的白布高高舉起,對穆晨喊道:“蔡王在上,末將奉樂猛將軍之命特來獻城!”

穆晨縱馬走到西魏偏將面前,用長槍把他手中的白布挑了起來,捏在手裡,對他說道:“你且回去,告訴你們樂將軍,左邑城我收下了,他的這份人情,我也記下了!”

偏將得了穆晨回話,也不敢再多說其他,連忙翻身爬了起來,跨上戰馬向城內奔去。

等到那偏將進城之後不久,只見城牆上的西魏軍紛紛跑出城外,在幾個軍官的指揮下,把兵器堆在城‘門’口,不一會工夫,城‘門’口便堆滿了西魏軍丟下的兵器。

見了西魏軍的舉動,穆晨撇嘴笑了笑,一揮長槍對身後的蔡軍說道:“既然他們獻了城,大家就跟我一起進去吧,這一次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蔡軍的軍紀,進城之後,對城內百姓不許有絲毫冒犯,如有違令者,殺無赦!”

對安邑的屠殺,在許多蔡軍的心中多少留下了些‘陰’影,如今見穆晨突然說不許冒犯左邑百姓,許多原本就不願屠殺百姓的蔡軍官兵這才鬆了口氣。

當穆晨領著軍隊到達左邑城‘門’口的時候,一員西魏將軍率領數千名已經放下兵器的官兵跪伏在城‘門’的兩側,等到穆晨走近,那將軍連忙高聲喊道:“末將樂猛聽聞蔡王大駕親征,不敢冒犯天顏,特率本城軍民開‘門’獻城!”

穆晨走到樂猛身前,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不鹹不淡的說道:“樂將軍辛苦了,你的人情我且記下,此番既然左邑軍民放棄抵抗,我大蔡官兵必定對此秋毫無犯,還請將軍告訴城中百姓,要他們只管放心經營營生。”

樂猛應了一聲,繼續跪伏在地上,直到穆晨走過,才站起來跟在後面。穆晨領著蔡軍不費一兵一卒進了左邑。

進城後,蔡軍只見城內百姓全都聚在街道兩側,只是這些百姓全都是老弱‘婦’孺,青壯年卻是一個未見,百姓們跪伏在地上,可能是因為害怕,許多人跪在地上時,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張彤有些鄙夷的看著城內百姓,他的感情有些複雜,戰爭中,人為了生存作出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舉動也屬正常,安邑的守將魏虎為了生存,選擇堅守待援,可他明顯是沒有看清眼前的形式,所以最後才落了個被烹殺的結局。

魏虎的死,張彤多少感到有些惋惜,雖然他並不是那種真正有實力的戰將,但他卻有著一顆永不投降的決心,在戰場上,這種人往往更容易得到敵人的尊敬。

進了左邑,看見那些跪伏在地上發抖的西魏軍,張彤不禁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厭惡。

這些人哪怕鼓起勇氣抵抗一次再投降,張彤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鄙視他們,尤其是守將樂猛,他身為西魏將軍,居然連次像樣的抵抗也不組織,便率領全軍投降了蔡軍。

蔡軍進了左邑之後,樂猛一直跟在穆晨的馬後,他那卑躬屈膝的樣子,讓張彤想起了一種穆晨曾經跟他說過的動物——鼻涕蟲,軟軟的、粘粘的,讓人看著就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可是偏偏這東西又有著很強的粘‘性’,若是粘在鞋面上,任你怎麼甩,都很難甩脫。

“樂將軍,我很欣賞你!”張彤故意讓戰馬放慢了些速度,等到樂猛跟上來之後,他俯身對徒步行走的樂猛說道:“我張某跟隨蔡王已有四載,縱觀過往,能有勇氣主動不戰而降的將軍,只有你樂將軍一人而已!”

“嘿嘿!”樂猛尷尬的笑了笑,臉‘色’顯得很難看,但他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神情變的有些怪異。

進了左邑縣府,穆晨坐在主位上,他的身旁是一干蔡軍將領,投降的西魏軍將軍樂猛則長跪在他的對面。

“樂猛,此次你率軍投降,倒也算是識得大體,免了我大蔡軍隊征伐之苦,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十分過分,我一併應了你。”看著面前還穿著西魏軍鎧甲的樂猛,穆晨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以往他與項羽西征,一路上也見過不少敵軍未戰便獻出城池,只是這種事情攤在他自己的頭上,他反倒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若是封賞樂猛,恐怕會助長投降的風氣,若是處罰他,將來再遇見城池,又怕再沒人敢於獻城,因此他想知道樂猛獻城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來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