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十多歲的男人回過頭,將穆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雖然這幾天裡,穆晨與魯小川在山嶺上一路奔‘波’,但他身上穿著的錦衣卻還是出賣了他富貴的身份。

五十多歲的男人見穆晨給他行禮,慌‘亂’的扯了扯衣襟,有些緊張的問道:“小人是此村中長者土蛋,此處離南鄭還有百里之遙,下山之後,一直往南,才能到達,看公子模樣,恐怕也是趕了許久的路途,不如留下歇息兩三日再走,今日這裡正好有樁大好的喜事,既然公子趕上了,也來湊湊熱鬧,豈不更好?”

穆晨聽了男人的自我介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也知道,平民一般是沒有姓的,他們的名字也都會取的其賤無比,這其中還有個說法,就是名字越賤,越好養活,因此這時代的平民,多數都以狗、石頭、泥巴、土坷垃等等為名。

“不瞞公子,前日有一位公子來到這裡,看中了本村的一個姑娘,後來攀談中,才知道,那公子竟然是漢王的嫡子,你說如此是不是我們村撿了個極大的好處?只要把姑娘嫁給他,我們全村以後也就成了漢王的親眷,這豈不是一樁極大的美事?”土蛋在給穆晨介紹情況的時候,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

“漢王的嫡子?”穆晨皺了皺眉頭,在他的印象裡,呂雉應該是劉邦的髮妻,而呂雉如今頂多不到三旬的年紀,即便是她十五六歲就為劉邦生了孩子,劉邦的兒子也不至於已經成長到可以娶親的年紀,心中不免產生了幾分疑‘惑’。

“是啊,漢王的嫡子!”土蛋沒有發現穆晨的異樣,還在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們這裡僻靜的很,常年難得有人會來這裡看上一看,沒想到,如今竟然會有機會與漢王攀上親戚,我們全村人,怎能不欣喜若狂。”

“嗯嗯!”穆晨雖然心中疑‘惑’,但他也知道,此時若是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告訴土蛋,土蛋也一定不會相信,反倒還會懷疑他的意圖,從而給他和魯小川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卻是一件大好的喜事,我也曾與漢王有過淺‘交’,漢王的公子也曾見過一兩面,只是不知他如今富貴了,還能認得我不。”

“啊?公子也認得漢王?”土蛋被穆晨一番話驚的半天合不攏嘴巴,過了好一會才驚喜的說道:“不知我們村積了什麼福,如今竟然連續迎來兩撥貴人,只是不知公子與漢王之間是什麼關係。”

“呵呵。”穆晨笑了笑,對土蛋說道:“我與漢王一起打過仗,也算是戰友關係吧。”

或許是土蛋從沒有出過山與外界接觸,他竟然是出了奇的淳樸,穆晨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連忙呼喚村裡人將穆晨迎進窯‘洞’,說是要讓他先看看新娘。

在一幫村人的簇擁下,穆晨與魯小川進了坐著新娘的窯‘洞’,村子裡很窮,雖然說是全村共同出力嫁姑娘,可新娘身上的衣裝還是很破爛,只不過就是漿洗的乾淨一些而已。

穆晨隨意的看了一眼正低頭坐在土炕上的新娘,只見這‘女’子膚‘色’微黑,面容雖然還算娟秀,卻也不是十分出眾,而且粗手大腳,根本不會給人帶來一毫柔媚的感覺,這姑娘頂多就算是個比較娟秀的村姑而已,別說劉邦的兒子還小,即便是真的已經到了能夠娶親的年紀,也不可能看上這麼一個‘女’人。

心中雖然這麼想,穆晨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懷中‘摸’出十幾二十個大錢遞到身旁站著的土蛋手裡:“我這次來,也沒有帶什麼,這些錢就算是我給的喜錢好了。”

“這……公子初來,我們怎麼好收如此重的禮!”土蛋一邊推辭著,一邊伸出手接過穆晨遞來的大錢,接到手中後,還抑制不住興奮的偷眼看了幾下。

“劉公子來了!”就在穆晨與土蛋等人說話的時候,狗子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窯‘洞’就對裡面站著的眾人大聲嚷嚷道。

眾人一聽說劉公子來了,也顧不得招呼穆晨和魯小川,一窩蜂的湧出窯‘洞’。

穆晨和魯小川也跟著走了出去,出了窯‘洞’後,只見山下有一個人正向半山腰爬來,那人爬山的速度並不算很快,從那人沉重的腳步,穆晨能夠看出,爬山的人並不會武功。

眾人跑出窯‘洞’的時候,狗子早就歡跳著迎了下去,小孩子終究還是小孩子,山下正往上爬的畢竟是他未來的姐夫,而且還是個能讓他們全家都享盡富貴的姐夫,自從這個姐夫出現,他在村裡其他孩子的面前,也感受了一把揚眉吐氣、成為焦點的感覺。

穆晨站在眾人身後,遠遠的看到正往上爬的男人牽起狗子的手,一個大人一個孩子說笑著爬上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