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的話說完後,幾十萬軍隊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整個空間彷彿都在瞬間凝固了,除了人們的喘息聲和風兒刮動戰旗時發出的獵獵響聲,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靜寂中。

項羽騎在烏騅馬上,他走在軍隊的最後面,他之所以要穆晨主持處置阿房宮,就是想讓穆晨在幾十萬軍隊的脅迫下,下令將阿房宮焚燬,讓穆晨明白,作為一名楚人,他們永遠和秦人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到了阿房宮前,項羽等了好半天,沒有等到穆晨下令焚燬阿房宮,等來的卻是一番極具煽動‘性’,使整個軍隊都陷入沉默的演講。

“亞父,我這兄弟在對待秦人的手段上,顯然不夠決絕啊!”項羽撇了撇嘴,對身邊駐馬而立的范增說道:“像他這樣,怎能讓秦人感到恐懼?怎能洗血我大楚的屈辱?”

“羽兒。”范增搖了搖頭,沒有接項羽的話,而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如今咸陽已破,天下已經安定,除了沒殺死劉邦,再沒其他可以威脅到你的人,你打算如何安置穆將軍?”

項羽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對范增說道:“他是我的兄弟,我想把他留在身邊,這樣我們兄弟也可以經常相見。”

“不可!”范增立刻否定了項羽的想法,對項羽說道:“雖然咸陽已破,可天下群雄並未歸服,大戰依然有可能爆發,穆將軍英雄蓋世,且有著獨立的處事方式,將他留在身邊,你們兄弟很可能會因為見解不同而產生分歧,我看不如給他一處封邑,讓他自主壯大,天下紛‘亂’之時,也是你的一個助力。”

項羽沉‘吟’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我便聽亞父的,只是給他何處作為封邑還有待商榷,而且到底是封王還是封侯,也得要考慮周詳。”

穆晨具有鼓動‘性’的演講,最終說服了幾十萬軍隊放棄焚燒阿房宮,一座尚未建成的宏大建築終於在他的努力下,留存了下來。

從阿房宮撤走後沒過幾天,項羽派去向懷王請示如何封賞的人回來了,他帶回了一個讓項羽勃然大怒的訊息。

懷王在接見項羽派回去的信使時,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封賞一事,就按當初與眾將約定的辦!”

懷王的言下之意還是先入關中者為王,若是按照這個辦法,劉邦自然是順理成章的做了關中王。

任何人都能從這一點看出懷王對項羽有所忌憚,他是想要用劉邦來節制項羽,項羽雖然不善於耍‘陰’謀詭計,但如此明顯的算計,也是瞞不住他的。

“哼哼!”聽了信使的回話後,項羽冷哼了兩聲,對身旁眾將說道:“懷王憑什麼自作主張?當初他讓劉邦先入關中,卻讓我北上前去援趙,劉邦一路上遇見的不過是秦國的散兵遊勇,而我卻是要面對二十萬秦軍主力,他不僅不思量這些,還‘弄’出個什麼懷王之約,這明顯是在偏袒劉邦。”

“是啊,懷王這是顧忌大將軍,有意讓劉邦節制你,再加上其他諸王,天下已經被瓜分乾淨,我等拼死拼活,打敗強秦,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們得個現成?”英布首先站起來,憤慨的對眾將說道:“依我說,不若廢了懷王之約,由大將軍重新按功行賞,也不至冷了大夥的心!”

“英將軍且莫惱。”范增見英布首先站起支援項羽重新分封天下,心中已是有了幾分盤算:“懷王畢竟還是楚王,我等若是強行將他的約定廢除,恐會招來天下顧忌,不若過些日子,將各路諸侯何將領召集到戲亭,在那裡聽取他們的意見之後再行決定。”

穆晨坐在大帳內,手撫著額頭做出一副對此事毫不關心的樣子,事實上,他對這件事確實不是很關心,自從鴻‘門’宴上,他沒能殺掉劉邦開始,他對這段歷史已經絕望了,對他來說,懷王並不是最大的威脅,真正的威脅應該是在鴻‘門’宴上逃脫的劉邦才是。

“穆將軍,你對此事有何見解?”范增環視了一圈帳內眾將後,看著正雙手托腮,閉眼假寐的穆晨問道。

穆晨被范增問的一愣,抬起頭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見帳內的將軍們都在看著他,他才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對懷王不熟,也管不了他是王還是皇,我只知道大哥要怎麼做,我無條件支援便是。”

范增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其他將軍,問道:“還有沒有人對此事有不同見解?”

眾將均是搖了搖頭,眼睛齊刷刷的看著項羽。

“好!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我們就廢了懷王之約!”項羽見眾將沒人提出異議,猛的一拍桌子說道:“立即通告各路諸侯,在戲亭聽侯封賞!”

穆晨走出大帳的時候,魯小川正在外面等他。

“將軍,夫人準備好了酒菜,等你回去。”魯小川見穆晨情緒有些不好,向前湊了湊說道:“夫人還說,要宴請眾將,謝謝大家這麼久以來對你的支援,我算不算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