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穆晨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一禮,領命回到自己的位置。

項羽沒有給任何人休整的機會,分派好任務之後,大軍分成三路向章邯軍的駐地開去。

“傳我命令,在大軍回營前,任何人不得私自出營,違令者——斬!”穆晨在去找范增之前下了一道命令,他知道,項羽留他守營,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昨天的那場廝殺太過慘烈,至於另一方面的原因他就不太清楚了,如果說是項羽想給他留機會抓田猛,也沒必要費這麼大心力。

對於田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事先做好防範,不能讓田猛跑了。如果田猛這時候逃出了軍營,以後想再抓他,可不容易。

穆晨來到范增帳外時,范增已經在裡面泡好了茶等著他。

“你知道羽兒為什麼要留你在營裡麼?”范增見穆晨進了帳,提起壺在桌上的兩個陶碗裡分別倒上了一碗茶:“來,先坐下喝茶。”

穆晨坐在范增的對面,捧起茶碗聞了聞:“嗯!好茶!”

“穆先鋒真的認為是好茶?”范增面帶微笑看著穆晨,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是啊!非常好的茶!”穆晨重重的點了點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入口後,他皺了皺眉頭,這茶有點苦,而且一點茶香味都沒有。

“怎麼樣?這茶挺好吧?”范增也端起茶碗,對著碗口吹了吹卻沒有喝。

“嗯嗯!”穆晨依然點著頭,他其實對茶一點都不懂,當兵之前除了瓶裝飲料,他幾乎連開水都沒怎麼喝過。

他敢說范增泡的茶是好茶,只因在他心裡始終有個概念,范增是項羽手下的唯一某士,又被項羽尊為亞父,他喝的茶一準差不了:“確實是好茶,若是我也能弄上二兩回去喝,那真是逍遙過神仙啊!”

穆晨深知拍馬屁一定要拍的到位,如果只說不練,那就太假了,連忙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好!”范增點了點頭,對穆晨說道:“既然穆先鋒喜歡把柳葉當茶泡,我今天就命人為先鋒烘上二斤送到帳上!”

“呃!”穆晨剛喝到嘴裡還沒有來及嚥下的茶水被范增這句話直接給噎進了喉嚨,他捋著胸口,連打了幾個嗝之後,才有點犯傻的指著茶碗看著范增問道:“亞父不是在逗我玩吧?這個泡的真是柳樹葉?”

“是啊!”范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玩味的看著穆晨:“穆先鋒就是和我家羽兒不一樣,懂得逢場作戲、因人辯物,挺好挺好!”

“亞父!”雖然春天的天氣還有些涼,可穆晨愣是被范增給鬱悶出了一頭汗,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

“呵呵,誇你啊!”范增臉上始終掛著微笑,把茶碗中的柳葉水倒在地上:“你認為我是羽兒的亞父,所喝的茶都一定是好茶,雖然已經喝出味道不對,還始終堅持著你心中所想,從這點可以看出你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穆晨點了點頭,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還以為這次試探會讓范增覺得他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

“穆先鋒,你與羽兒是結義兄弟,難道你真的要在劉邦的手下做事,而不願過來幫助羽兒嗎?”范增坐直了身子,雙眼如同一雙可以透入人心的利刃一般盯著穆晨。

“亞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穆晨心裡明白,范增是想把他拉攏到項羽這邊來,他自己也早在被張良安排率領一萬五千人和八萬秦軍作戰時在心裡做出了改投項羽的決定。

如果是項羽對他說讓他投到這邊,穆晨會很簡單的認為項羽是欣賞他,可如今這些話從范增的嘴裡說出,他就不得不謹慎的對待了,他知道如果太輕易的改投項羽,以後有老謀深算的范增節制著,將來在項羽這邊肯定也不好混。

“難道昨天那場大戰還不能讓先鋒警醒嗎?”范增好像看穿了穆晨的心事,直接把話題引到昨天的大戰上:“劉邦一直自稱有王侯之相,其志可不小,你與羽兒結為兄弟,而他卻又將羽兒當成稱霸道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你以為他會把你留在身邊加以重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