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成了功臣,成了眾人仰慕的英雄!靈兒能得到什麼?她只是個女人,論功行賞的時候根本沒她的份,而她卻要冒著莫大的風險跟你一同進城,你認為你在領功的時候能毫無愧疚的面對她嗎?”劉茹冷笑了兩聲,轉過頭對站在身後的靈兒說道:“靈兒,我們走!”

穆晨沉默了,他原本想的確實很好,殺進城之後,只要大開城門把劉邦和項羽放進城去,他馬上回頭去接靈兒。

但他沒有想到,原本覺得萬無一失的計劃,被劉茹兩句話一講,竟然是漏洞百出,他忘記了只要城門大開,整個城陽就將是一個血腥的屠殺場,亂軍一旦殺得興起,哪裡還顧得眼前是什麼人,只要不是穿著同一陣營鎧甲的將士,都有可能成為殺戮的目標。

穆晨沉默了,他在思索著劉茹的話,而劉茹則帶著靈兒走出了他的帳篷。

“小姐,我覺得那個穆晨不像是個壞人。”在回自己帳篷的路上,靈兒見劉茹鐵青著臉,想要上前安慰她兩句。

劉茹沒有說話,她依然鐵青著臉,剛才穆晨提出了個她永遠都不可能答應的要求。

雖然自小劉茹就生活在整個家族所有人的寵愛中,但她的成長卻是極其寂寞的,最小的堂哥比她要大上二十多歲,像劉邦則更是誇張的比她大了三十二歲,她完全不可能和這些在年齡上與她有著嚴重代溝的兄長和姐姐們交心,若不是家裡給她買來靈兒作伴,她的童年將是毫無色彩的。

對劉茹來說,靈兒是她生命中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她絕不可能讓靈兒去以身犯險。

劉茹帶著靈兒離開後,穆晨頹然的坐回桌案前,他再次把羊皮地圖攤在桌案上,擰著眉頭,一點一點的捋著城牆位置的地形。

不能用先前設定的方案進城,他只有改變策略,如果實在不行,只好向劉邦借一隊人,趁著黑夜進行強攻,當然,那樣做的結果,必然是有很多士兵要永遠的被埋葬在城牆之下。

穆晨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他一直趴在地圖邊檢視著城陽的地理環境,既然已經在劉邦面前誇下了海口,他必然要想辦法做到。

大軍在快到晌午的時候又再次開拔了,穆晨騎在馬背上,緊鎖著眉頭,他在思考著到了城陽城下,該如何進入城中並進一步開啟城門。

他沒有注意到,當他騎在馬背上凝眉沉思的時候,在他身後幾十步遠的地方,一雙怨毒的眼睛正狠狠的盯著他。

穆晨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逃避和田猛見面,但在行軍的時候,他卻無法逃避。

第一天,跟隨大軍行動的田猛發現了穆晨,只是他不敢確定他看見的是不是他。

自從齊國被秦軍滅了之後,田猛和田榮失去了聯絡,他一路奔逃,好在命運之神眷顧了他,讓他遇見了西進的楚軍,並且住進了劉邦的軍營。

他依然是那麼好色,依然是那麼品性惡劣,但他卻也有成長的地方,他的智慮要比以往成熟了許多,他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衝動的去做事,因為現在他已經不是在齊國,而是寄居楚軍的陣營中。

雖然劉邦一直對田猛很照顧,但他還是有一種人離鄉賤的感覺。

幾個月前,在齊國,他可以隨意的指使軍隊去幫他做壞事,而如今,只有幾個跟他一同逃出的隨從才會聽他的。楚軍官兵雖然不會去招惹他,但他也沒權利調動任何一個人,同樣,也沒任何一個楚軍會聽他指使。

當天晚上,田猛派了一個隨從躲在離穆晨帳篷不遠的地方,想要探探穆晨的虛實。

他原本只是想要探出穆晨的身份,讓他沒有想到並且不願相信的是劉茹竟然在晚上帶著靈兒進了穆晨的帳篷,雖然隨從告訴他,最後劉茹是怒氣衝衝的從穆晨帳篷裡出來的,但他的心裡還是感覺像是**進了一根刺般的不舒服。

當確定了穆晨的身份時,田猛十分吃驚,他想不通,穆晨是如何從那場大火中全身而退的。

他想到了要先下手把穆晨弄死,可現在已經不同往日,這裡不是齊國,也不是昌邑,這裡是劉邦的軍營,而穆晨現在又是劉邦的麾下,田猛雖然有心想要把穆晨殺死,卻不敢像以往那樣明目張膽的動手,他只能等待,等待合適的實際,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穆晨幹掉。

田猛也騎在馬上,但他不敢太靠前,他知道穆晨若是見到他,必然會對他有所防範,畢竟當初他曾經把穆晨逼上絕境過。

他想不通,當初那把大火之後,雖然沒有找到屍體,但也沒見到有人從燃燒的房子裡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