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說話時,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喝了十多杯酒之後,竟然不知道酒是什麼滋味,迷迷糊糊的,醉倒在劉邦的大帳裡。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穆晨甩著腦袋從被褥裡坐了起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昨天喝了多少酒,也不記得劉邦和他說過了些什麼,因為他昨天晚上的心思根本沒放在和劉邦說話上。

他只覺得頭很漲,兩眼發澀,混混沌沌的揉了揉眼睛,向四周看了看。這是在一個行軍帳篷裡,帳篷內擺著一個火爐,爐子上燒著一陶壺水,爐火不是很旺,水只是冒著白白的蒸汽,並沒有沸騰。

“大當家,你醒了?”兩個嘍囉正坐在離帳門不遠的地方低聲聊著什麼,一見穆晨醒了,連忙站起來走了過來:“我們這就為大當家準備水洗漱,劉邦剛才差人過來問候過,請大當家醒了之後過他帳內一趟。”

穆晨點了點頭,穿好衣服,他並沒有因為嘍囉直呼劉邦名諱而呵斥他們,因為他自己對劉邦也不是多尊敬。

一個嘍囉從帳內的爐子上取下陶壺,在一個小瓷碗裡倒了點熱水,又從一旁的甕裡舀了點冷水兌進去,遞給了穆晨。

穆晨接過小碗,出了帳門。迎面撲來一股冷颼颼的風,他冷的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才吸了口水,漱起口來。

“噗!”穆晨漱好口,把口中含著的水吐了出去,巧的是,這時正好有個人從他身旁走過,水落在地上,濺了走過來的人一腳。

“呀!”來人驚叫一聲,嚇了穆晨一跳。

他愕然的抬起頭,只見一個輕施粉黛,面容嬌美,帶著三分野性的女人正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的站在他的對面。

穆晨一見自己把水濺在一個姑娘的腳上,頓時有些慌了,連忙彎腰施了一禮說道:“在下不知姑娘芳架經過,唐突衝撞,還請姑娘恕罪!”

那女子先是柳眉一揚,杏眼圓睜瞪著穆晨,正要發作,但見穆晨道歉,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輕聲哼了一下,扭過頭,理也不理穆晨,帶著她的隨從走了。

見女子走遠,穆晨才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他可不敢招惹女人,尤其是在濺了人家一腳水的情況下,若是這個時候敢稍微怠慢一點點,恐怕都會引起一場暴風驟雨。

回到帳內,跟兩個嘍囉交代了兩句,穆晨帶上長劍,向劉邦大帳走去。

當他走到劉邦大帳外時,竟然被守帳的兩個士兵攔住了。

“公子,請交出你的佩劍!”一個士兵伸出手,向穆晨索要長劍。

穆晨歪著頭盯著向他索要長劍計程車兵,直把那士兵看的渾身發毛,雖然被穆晨看的渾身不自在,但那個士兵卻絲毫沒有退讓,依然伸著手對穆晨說道:“進入沛公大帳前,請公子解下佩劍。”

“我擦!”穆晨罵了一句:“你丫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昨天晚上沛公帶我入帳的時候也沒要我解下劍,怎麼的?這會竟然讓我解起佩劍來了?告訴你,我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別想讓我解下佩劍!”

穆晨並不是不知道這士兵是在為劉邦的安危考慮,一般來說進入主帥大帳確實也是需要解下佩劍的,但他就是想耍下個性,非不把劍解下來。

劉邦不是喜歡裝出禮賢下士的樣子麼?今天偏就不解佩劍,看他能怎樣!

“外面吵什麼呢?”帳內傳出了劉邦的聲音,穆晨在心中對劉邦豎了豎中指,這貨太能裝了,外面鬧的這麼大聲,他居然裝做沒聽出為什麼鬧。

“稟沛公!”士兵一聽劉邦在帳內說話,連忙轉過身子,面對大帳行了個禮:“昨天與沛公共同進帳的穆公子來了,屬下只是讓他解下佩劍,他卻不肯,因此吵嚷。”

穆晨撇了撇嘴,鄙夷的對那士兵翻了個白眼,大帳都還關著呢,他也行禮,誰看的見啊!

“穆公子如今是我的愛將,他要帶劍進來,讓他進來好了。”劉邦在帳內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好像根本就不介意穆晨帶劍進帳似的。

穆晨掀開大帳,向裡看了一眼,只見劉邦正坐在案旁,埋頭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