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悅榕很尷尬,眉眼之中劃過一絲不悅,但思量了半晌之後,她還是說了。

“從前,我與鳳之姊姊都在李娘子威勢之下討生活,彼此之間自然是相依為命的。可如今……”她水汪汪的一雙眼睛流露出巫蠱清純:“不瞞大娘子,我與鳳之姊姊,終究是伺候同一個郎君的。便是再要好,心裡也是有些疙瘩的。”

“不過……鳳之姊姊,倒是可憐。自從鳳之姊姊小產之後,她這身子一直不好,這大房,終究沒有子嗣。我也是為大郎君著急啊。”

悅榕過於急切了,說出來的話便也有些沒有邏輯,倒是把她心中那些小心思全都抖摟出來了。

“奴婢想著,若是大房能有子嗣,大郎君與悅榕姊姊應當都是會高興的罷。”

“可不是嗎。”玉葭惋惜地笑著:“秦姊姊如今身子康健,想要有子嗣也是早晚的事情。其實要我看,姊姊如今最需要做的,便是照看好大房的庶務。”

“只要大房安定,大郎君心情舒暢,想要求子嗣,也是輕鬆的事情。從前大嫂嫂在的時候,大房總是烏煙瘴氣的,若姊姊能將大房安定好,大郎君定會多多顧及姊姊的。”

玉葭只能提醒到這裡了,若是這悅榕還聽不明白,非要自己把路走岔了,那她也沒辦法了。

“大娘子說的是。”悅榕勉強一笑,對於玉葭的回答很是不滿。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這裡倒是要姊姊做主。”玉葭隨手招呼著,秋荻會意,便是從外頭領了一女子進了來。

“姊姊可認得她?”

悅榕往過去一望,登時便有些慌了神,“這……這……這不是您房中的許小娘麼?”

玉葭點點頭,那人正是謝皓的小娘許韶君。

作為謝皓四個小娘裡面最為老實最為沒存在感的一個,卻是最有本事的。

居然還能與李氏牽線搭上。

當日玉葭辛苦籌謀,還辛苦了孫鄭兩位小娘演戲,故意讓外人以為自己懷疑孫鄭兩位小娘,這才能讓許韶君露出了馬腳。

“姊姊不知道,這位許小娘,可是頂厲害的人物呢!雖是在五房伺候五郎的,可她的心卻與大嫂子親近呢。”

“大嫂子發瘋推五郎如水,我這左思右想,大嫂子被關著,又不知道我與五郎要去哪裡,怎麼就這麼巧在榕江邊上遇到了呢?”

玉葭娓娓道來,看著跪在地上的許韶君更覺得分外厭惡:“我回去一查,查來查去,就查到這位小娘身上了!若不是她給大嫂子通風報信,又故意將大嫂子給放出來,五郎又怎會如此兇險?!”

說到最後,三分真七分假,她的怒火已然表現的分外明顯。

一邊的悅榕不由得一顫。

“秦姊姊,你說她,我該怎麼處置呢?”

“這……”悅榕訕訕一笑:“這是您五房的人,自然是五娘子您處置啊。”

玉葭搖搖頭:“可這事情卻與大房有關。我想著秦姊姊你,也對大嫂子有些看不慣的,這才來問姊姊你的意思呢。”

玉葭陰陽怪氣的,一雙秀眉高挑,倒是陡然生出許多殺氣來,倒是讓悅榕害怕。

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順水推舟,想著總能讓李氏犯些事情,好讓她有把柄可抓。

卻沒想到,最後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呵……這……想來,她也是受人脅迫吧。說到底,都怪李娘子。”

“大嫂子固然可恨,可造成這些事情的幫兇,我覺得也一個都逃不掉。”玉葭眼中殺氣越發濃重,她重重地捏著手中茶盞,茶盞瞬間碎裂。

悅榕與許韶君早就嚇得肝膽俱裂。

“我在這府中唯一的依仗便是五郎,若有人敢害五郎,無論主犯幫兇,有心無心,我都不能饒的。”

玉葭眼神一橫:“把許小娘拖下去,拿根繩子勒死吧。”

沒別的意思,只求這悅榕能聰明些,不要再來五房抖機靈了,也希望她能立身正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