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皎只是端著神色,陰沉著面龐:“李大人,李大娘子是我們侯府的娘子,我們侯府又能將大娘子怎麼呢?只是我倒是想知道,您家的女兒有了瘋病,反而是想要將我們家皓哥兒推到水中溺死,你們又想將我家五郎怎麼樣呢?”

李大人李德暢聞言面色驟然一動,他女兒的瘋病,已然許多年未有發作過了,當年知道自己女兒有病的又都被打發走了,怎麼就……

“李大人,您家的女兒身子病弱,本不該嫁入我侯府的。”

謝皎看著一邊的謝皊:“我家大哥哥可是好好一個郎君,無論出身樣貌或是身子官職,都挑不出一個錯處來。你們李家倒是好,拿這樣一個病人嫁過來!”

玉葭從旁補充道:“這病可是會遺傳的,若是大嫂嫂將來生了孩子,那咱們謝家的血脈可怎麼辦呢?”

“想必這位便是五娘子罷。”

李德暢是聽過李氏提起玉葭的,心中對玉葭倒也沒什麼好印象,忍不住便皺眉斥道:“我們兩家議事,你一個後院娘子,有什麼可摻和的?”

玉葭聞言,只是忙地從眼角逼出幾滴淚珠來。

這些日子,從謝皓身上旁的沒學到,這哭的本事,倒是一日比一日精進了。

“李大人說的是,妾身卑微,本不該多言的。只是今日險些溺水而死的,是外子。”

“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今日看見這等事情,簡直是要嚇死了。若大人責怪,我也不能多說什麼,我這便回孃家便是了。”

“家母常常教導妾身,要妾身知禮懂禮,既然大人教訓,妾身這邊回去向家母請罪。回頭家母自會登臨大人府上替我賠罪的。”

說罷,玉葭便是行了禮哭哭啼啼地想要往外走去。

“這……”還是李家的大娘子秦氏將玉葭給攔住了。

“沈大娘子留步,家翁也只是關心情切,您不要怪罪,您為了五郎君著急,是應當的。”

秦大娘子不是傻子,都是內宅之中浸染數年的人,自然明白玉葭語中的彎彎繞繞。

這沈家娘子的母親可新封的儀成郡主,若是這沈大娘子真將事情捅到儀成郡主那裡去,只怕皇家都會來摻和進來。

那到時候,自己那小姑子怎樣倒是其次,她自己的兒女嫁娶怕是要受很大的影響。

她才不會為了那小姑子的事情來拿自己的兒女前程做賭注。

少不得要好言安慰玉葭。

玉葭見秦氏這般,反而是哭的更大聲了。

秦氏扶著玉葭坐下,玉葭依舊是抽抽搭搭的,伏在秦氏懷中便道:“秦姊姊也是女子,定然知道咱們女人家能依靠的,也只有丈夫了。我家皓哥兒本就身子虛弱,這是全上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大嫂嫂這樣,這不是要了我們夫妻倆的性命嘛!”

她懊悔地拍著腿,倒有幾分不死不休的氣勢:“若是外子出了什麼事情,那我也不活了啊!”

哭聲響動,很是感天動地。

託潘氏的福,玉葭也從潘氏身上學到了幾招。

難纏的哭鬧雖然容易讓人厭煩,但是有用。

“好妹妹,我都知道的。”秦氏看出玉葭的意思,便是一切都順著玉葭來。

在玉葭的誇張做作表演與謝皎的全力護弟外加謝皊的從旁協助下,李大人最終也沒能為李氏爭取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