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早就從旁人之處瞭解了原委,聽見郡主詢問當即便添油加醋一番說了出來,末了不忘瞪著玉葭:“好弟妹,你孃家人送來的東西,怎麼會有蛇?也不知咱們皓哥兒是怎麼得罪你了?”

玉葭並未回答,只做未聞一般繼續侍立在側。

郡主聞言,亦是跟著附和問道:“是呀,葭娘,你孃家人送來的東西,怎麼會出了這樣的的事?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

若說李氏並非好惹之人,那郡主定然是更勝一籌。

玉葭雖不畏懼,卻也不願意多費力氣,也只得恭順著回應:“回稟阿家,媳婦也不知道。”

郡主面上多了幾分焦急,卻也並未有多為難玉葭,“這事你回頭差人去問問,倒也不是怪你,只是實在是皓哥兒的身子出不得點差錯。”

玉葭緩緩點頭,目光卻是忍不住往李氏那邊看去。

李氏盛氣凌人,眉宇之間更是有止不住的喜色,只是這份喜色,卻是混著黑氣的。

原來是這般。

“其實媳婦也有些好奇,從前侯府的規矩,不都是外頭送來的東西都要經過層層查驗才能送到主子這邊來嗎?怎麼今日這裡頭藏了條蛇卻是看不出來了?”

“這……”方才送錦盒來的丫鬟嚇得不成樣子,當即跪在地上叩頭不止,“娘子恕罪,奴婢方才取過來的時候,前頭的冬梅娘子說是都查驗過的呀!”

此言一出,李氏便是最先站不住的。

全因冬梅是李氏的心腹,是李氏從孃家帶來的眾多陪嫁之一。

前些年李氏管家,而冬梅因著得李氏喜歡,便也得了個管事娘子的差事,專門負責堪驗外頭送進來的東西。

這次外頭送進來東西混了蛇,要麼是冬梅自己加進去的,要麼就是冬梅以及一眾手下之人翫忽職守,連主子的性命也不顧了。

想來李氏也是未有料到這一層,才急著出來咬玉葭。

“真是放肆!”郡主眉目多了幾團黑火,“這般緊要的差事,竟這般不走心!”

“葭娘,回頭記得好好審一審這什麼冬梅,這般錯事,實在不能容。”郡主氣急敗壞道。

“阿家吩咐,媳婦本該遵從。只是……”玉葭故意拉長了語調:“只是這位冬梅娘子……是大嫂嫂的陪嫁丫鬟,媳婦不敢……”

郡主聞言,不由得再次將目光放在一邊的大娘子李氏身上。

“阿家……這……這媳婦不知啊!”李氏看著郡主,心虛不易。

她想了半晌,旋即便是上前溫和地扶住郡主,“阿家,雖說是侯府規矩,只是這是五弟妹孃家送來的東西,想來他們定是顧念著五弟妹的面子才不查驗的罷。”

玉葭冷冷一笑,“我可沒吩咐這種話。”

一邊紅蕊會意,“郡主娘娘容稟,我家娘子早在一開始管家之事就曾說過,一切都要按著從前李大娘子管家之時的規矩來,任何時候都不要有例外。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和我們大娘子沒幹系啊。”

郡主聽著幾人這般說,越發雲裡霧裡,什麼都覺著聽不明白。

“阿家,不然報官罷。”

“不行!”李氏最先阻止了玉葭起來。

她這般一說,眾人紛紛看向了她。

“這……”李氏極力地想要避開眾人的目光,“我的意思是,這事涉及五弟妹孃家,咱們這般鬧將出去,豈非是與親家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玉葭沉著依舊:“出嫁從夫,如今五郎被嚇成這樣,我心裡便只剩下自責了。怎好再為了孃家的面子而委屈了五郎呢?”

反正孃家那個爹的面子並不重要,藏蛇這種事情也不是王小娘能想出來的,自己並不怕這一家子沒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