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提及父親遺願,不少人頻頻點頭。只覺得她實在是有孝心,再對比自家不成器的子女頓時看楊溶月的眼神越發欣賞。

柳祥文似乎猜到了楊溶月下面的話,趕忙喊道:“溶月,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進去說呢?再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楊伯父病重時,可都把你交給我了。”

楊溶月卻不吃他這一套,眼角餘光瞥過抖的愈發厲害的梁枝。楊溶月繼續道:“我今天來便是退婚的,我意已決。今日便橋歸橋,路歸路。在做的各位父老鄉親,都替我做個見證。”

圍觀的人群中便有人出聲:“楊掌櫃,你好好開酒樓便是。若是日後願意,便是找個上門贅婿也好!”

“就是,就是!你和柳公子這婚事拖了這麼久,也不見他家親自派人去商量,可見不是真心的。”

柳父瞧著四周人越說越嚴重,忙抬起手道:“諸位!諸位聽我說,並非如此。楊姑娘與我們祥文情投意合,此前沒有著急辦親事便是因為尚且剛過孝期,今年便打算去請媒人的。”

柳父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頓時眾人安靜下來繼續聽他們辯解。但是梁枝早在楊溶月眼神示意下朝著柳祥文便跪了下去。

“柳郎,我揹著小姐與你歡好許久。日夜侵蝕難安,本想就這麼算了。只是我如今懷上了你的孩子,還請柳郎想想辦法,救救我與你的孩子。”說著,梁枝便趴在地上,低聲嗚咽起來。

眾人嘩然:“這是怎麼回事?還沒成婚就與女方的丫鬟有了夫妻之實?”

“此等行為,不是君子所為!”人群中有書生憤憤不平。

“人家一個孤女,等你那麼久。如今居然都欺負到她頭上去,連人家丫鬟都不放過?”

柳祥文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想要將趴在他腳上的梁枝一腳踢開,試圖撇清關系。但是想起她嘴裡說懷了他的孩子,立刻便動彈不得,僵持在那裡。

“你!”柳父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柳祥文,長嘆一聲。

柳父沖著楊溶月便拜了下去,被她側身避開了去:“柳伯父,我從前確實與柳公子有幾分情誼。只是如今楊家菜譜被傳了出去,又有與我的丫鬟有染一事。我一個孤女,實在是不敢嫁與柳公子,這婚事今日變作罷。”

如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事情已經傳的人盡皆知。縱使柳父想壓著柳祥文跪地道歉,怕是也難以為繼。

臉色低沉的如墨汁,卻還撐著笑臉:“是伯父的錯,沒教好兒子。這婚約便算了吧,今日之事勞累楊姑娘這麼大陣仗了。”

頂著柳父與柳祥文幾乎殺人的眼神,楊溶月卻是不懼,淺淺的福了一禮。便要帶著緊張了半天的梅蘭離開這邊,同時還不忘從方才便拿了菜譜過來,等了半天的柳二手中取回了菜譜。

“多謝柳伯父與柳公子,我便在這祝二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說罷,便從人群中神態自若的離開了。

只留下還在哭泣的梁枝,柳祥文最終咬咬牙將她扶了進去。柳父拱手笑著請圍觀眾人散去,這才面沉如水的回去。

路上,梅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姐,方才我都嚇死了。不說柳公子的臉色,就是柳大掌櫃的臉黑的不成樣子了。我都怕他們當場反悔,不過只要有梁枝的事情在,他們就算是想著強硬留下小姐也沒用。”

此刻,楊溶月臉上的笑容再輕松不過,看著手中的菜譜。想起自己這事情無異於當面給了柳家一耳光,便覺得十分痛快。

梅蘭看著小姐開心,自己也越發的高興。只是腦子一轉,還有些不解恨:“小姐,你就這麼讓梁枝去了柳家,她去柳家又有孩子,肯定活的很滋潤。”

楊溶月卻搖搖頭,低聲道:“本就是撒謊得來的孩子,到時候大夫一查便知。柳祥文能對我做出這種背叛的事情,梁枝沒有身份地位和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是進去了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著自家小姐這麼一說,梅蘭恍然大悟:“還是小姐厲害!這下他們怕是要狗咬狗,兩邊都氣死了。活該!他們幾個都活該,小姐從前對他們這麼好,還敢做出這種惡心人的事情。”

“無事,總歸是解決了。以後垃圾就在垃圾待得地方,與我們沒關繫了。”

此時,夕陽餘暉落在街道的院牆上,從前那噩夢的經歷已然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