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川想玩嗎?”丁嫻問。

“想!”

梁逸恩扇子一收發號司令:“咱們放孔明燈去!”

另一邊,李逸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拿著酒杯靠在窗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輕嘆。

“三爺您這是嫌棄美酒不好喝還是舞姬們的腰不夠細?”

此時李逸和幾個豪門公子哥正坐在畫舫上喝酒,精心挑選的美豔舞姬正搖著水蛇腰在他們面前舞動,美人配美酒,快活又逍遙。

若是以往,習慣這種日子的李逸也是十分享受眼前的美景,可自打認識丁嫻,相比她的有趣,眼前的一切是變得這麼的索然無味。

並非不想在七夕這晚邀約丁嫻,只是一來她選了今晚請家人喝入屋酒,二來汪玲瓏又被她娘壓著去相親,實在是想開口都不給機會。

要說丁嫻選在今晚請入屋酒不是在變相的拒絕自己邀約李逸還真不信,思及此,他是悶悶不樂的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不過當知道肖恆也不在城裡他又不由得竊喜,他約不到丁嫻又怎樣,肖恆不也沒機會呆在她身邊?

看見李逸的酒杯空了,坐在旁邊的美姬趕緊起身給他把酒滿上。

“我說三爺,”其中一個公子哥摟著身旁美姬的細腰笑著問,“最近聽聞您與一位姑娘走得很近,可是好事將近呀?”

“若真是這樣,整個京城的圈中小姐怕是要哭倒一片吧。”

“所以咱們三爺是真的動了凡心還是隻玩玩呀?”

“若只是玩玩……”另一個笑得及其猥瑣,“待三爺玩膩了可否讓咱們也一親芳澤?”

此話一出,幾位公子哥是兩兩對視,都不由得發出蕩漾的笑聲。

這種同個女子輪著玩的遊戲在圈中公子哥之間是非常常見的,李逸見多了只是從未參與。

聽見他們對丁嫻出言不遜甚至言語調戲侮辱,李逸沉了臉色,他抬眸冷冷的看著說話的人道:“周兄若是喝多了還請慎言,有時候很容易禍從口出。”

他就是見不得有人對丁嫻不敬,哪怕最後不能成為一對,他們也是知己,同理可證,欺負丁嫻就是欺負他李逸。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逸是動了氣的,心裡都在猜測他對那姑娘怕是動了真情,在座的家族間都有生意上的往來,當下更是不敢得罪他,周公子自知說錯了話,也被李逸冰冷的眼神嚇到,趕緊起身自罰三杯賠罪。

“有一點我必須糾正一下,”李逸把玩著酒杯緩緩道,“並非是我與一位姑娘走得近,而是我與汪玲瓏都與那位姑娘走得近。”

言下之意是我與那姑娘清清白白得很,你們若是再亂傳那就自己掌嘴得了。

在場不乏聰明又處事圓滑的公子哥,聽他這麼說,就是再好奇李逸對那姑娘究竟是個什麼心思也不敢再問,這可是連玩笑都不能亂開的主啊,於是趕緊轉移話題,拍拍手,讓舞姬們繼續舞起來。

李逸心頭煩躁,把身邊的美姬打發走,自己拿了一壺酒走到船頭,吹著河風,仰頭看向滿天的孔明燈,這景色難道不應該是丁嫻陪他一起看嗎?怎麼陪著他的只有手裡這壺冷酒啊,越發覺得今晚的酒局沒意思,還不如厚著臉皮去丁嫻家蹭飯呢。

放孔明燈的地方在護城河邊。

丁嫻沒興趣,讓丁文川跟著李氏兄妹去玩。

梁逸恩買了兩盞蓮花燈,遞給她一盞,帶她走向河邊。

河邊放燈的人多,兩人也不急,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兩個位置,蹲下把蓮花燈放在河面上,丁嫻與梁逸恩閉上眼雙手合十許願,再睜眼,兩人靜靜的看著蓮花燈越飄越遠。

“小舅相信姻緣嗎?”丁嫻幽幽地問。

丁嫻與梁逸恩走到一旁看丁文川他們手忙腳亂的攤開孔明燈,還能聽見李俏用嫌棄和懷疑的語氣問李巖:“哥,你到底會不會放孔明燈啊?”

“……不信。”梁逸恩抬頭看著一個緩緩升到上空的孔明燈微微出神,良久才扯著嘴角問,“你呢?信嗎?”

“不信。”丁嫻回答得篤定。

上輩子就沒少去求姻緣,山也爬了,香也燒了,佛也拜了,結果呢,直到英勇就義還光棍一個。

“所以咱們兩個不信姻緣的放啥燈呀。”丁嫻笑出聲。

梁逸恩也笑,只是笑著笑著就輕嘆一聲。

冰雪聰明如丁嫻一眼就看出來梁逸恩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便試探著問:“小舅這是想到心儀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