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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仗著軍營裡沒有大人管束，葉善晨便做主帶上丁嫻去附近的城鎮逛逛。

兩人共乘一騎，說走就走。

也就半個時辰不到，兩人已經來到鎮中散步。

興許是靠近戰場的緣故，鎮中很多人家已經離開，沿路兩旁的店家也以關門的居多，很是一片蕭條之景。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還開門的茶館，讓店小二牽馬去餵食後，兩人上到二樓，店裡沒有別的客人，她們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壺茶和一些點心。

“真希望戰事能早日結束。”

丁嫻透過窗戶往下看，路上有好些個揹著行囊匆匆趕路的行人，看樣子是怕被戰事牽連只好背井離鄉外出躲避的人，其中有一家三口，一個被娘牽著手走的小女孩抱著一個髒兮兮的玩偶不住的掉淚，還時不時的回頭往家的方向看。

葉善晨也轉頭往下看，勾起一抹冷笑道：“敵軍也蹦躂不了幾日了。”

要知道能當上將軍的符天磊、羅瀟等人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別看羅瀟這人長得一副玉面郎君的模樣，在戰場上殺敵的兇狠殘暴與本就面目兇狠且喜愛殺戮的符天磊不分上下，加上一個因心愛女人被敵軍弄傷而遷怒的肖恆，真怕敵軍來得再多都不夠那三人殺。

關於作戰機密丁嫻也不便打聽太多，兩人就國家大事淺聊兩句就把話題轉到兒女情長上。

“說實話，那天你表哥告訴我肖恆有了心儀的女子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並且一度認為你們兩是兩情相悅，真是差點兒沒把我難過死。”丁嫻笑著說，尤其姚遠也說他們徹夜飲酒來著，更讓她確信肖恆喜歡的女子就是葉善晨。

丁嫻不止一次猜想自己見到葉善晨會是什麼樣子，本以為會尷尬會拘謹，沒想到兩人一見如故，剛睜眼見到葉善晨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會與葉善晨成為朋友。

聽見丁嫻這樣說，葉善晨一副“莫挨老子”的嫌棄：“別，你可千萬別這樣認為，肖恆那樣的男人也就你和我表哥喜歡。”

丁嫻糾正：“蘇瑩瑩和陸碧仙也喜歡。”

“是是是，就你們喜歡他。”葉善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葉善晨的反應引來丁嫻的好奇：“為啥你不喜歡肖恆呢？”

“不是不喜歡他，誒，我的意思是，”害怕丁嫻多心，葉善晨趕緊解釋，“我對他的喜歡是作為朋友的友誼及對兄長般的敬重，並非男女之情。”

丁嫻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多想，就是她自己最初也跟葉善晨一樣把肖恆當成兄長一般敬重。

“肖恆這人吧，作為朋友和兄弟那真是沒話說，夠義氣，夠仗義，可我總覺得他這人有些……怎麼說呢，”葉善晨斟酌了一下措辭，“就是讓人有種無法走進他內心的感覺。”

葉善晨剛認識肖恆那會兒，肖恆還不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那時候他年輕熱血，每每殺敵歸來是囂張得不行，也開得起玩笑，做兄弟兩面插刀那是真沒話說，認識他那麼多年，還真就沒見他對哪個姑娘在意過，面對姑娘，他的眼神總是疏離冷淡的，就是她那次肩膀中箭血流不止，他也僅是眉頭微皺的把她抱去找鐘老，雙眸毫無波動，她跟肖恆是兄弟沒錯，可她畢竟也是姑娘啊。當時她就想，若是肖恆喜歡蘇瑩瑩那樣矯揉做作的女人她就去笑話他，與其喜歡蘇瑩瑩他還不如從了羅瀟呢。

可誰能想到，這樣的肖恆竟然對羅瀟說自己有了心儀的姑娘。

女子才藝比賽那天，她與羅瀟躲在暗處偷看，當她看見肖恆看向丁嫻那柔得可以滴水的眼神兒才意識到，原來並非是這個男人對女子冷漠，而是在此之前能喚醒他柔情的女子尚未出現。

“那你是怎麼發現你表哥喜歡肖恆的呀？”

“眼神。”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哪怕再小心翼翼，只要那人出現，你的眼神總會控制不住的追隨那人的身影。

“你是不知道當我發現我哥喜歡的是個男人時我有多驚慌，”葉善晨苦著臉大倒苦水，“那時候我們仨也算是形影不離，切磋殺敵飲酒那是常態，沒發現前還好說，發現後我是那個惶恐不安，那個焦慮焦躁，一來怕他老羅家絕後，二來也怕哪天就要喊肖恆一聲表嫂，我也不敢跟別人說，只得自己憋在肚子裡，可把我憋得夠嗆，也虧得肖恆反應遲鈍，不然就我表哥那痴纏的眼神，不露餡才怪。哦，後來還是露餡了。”

怎麼露餡的呢？

記得那天大家剛打贏勝仗，晚上的慶功宴上，大家都喝得有點多，也不記得是誰提了一嘴，問羅瀟可有心儀的姑娘，興許是真的喝多了，羅瀟竟然看了肖恆一眼，那眼神有說不出的痴戀和纏綿，含情脈脈呀，別人可能沒有留意，可葉善晨是直接被嚇得酒都醒了，她小心翼翼的偷看肖恆，記得當時肖恆那臉色簡直是形容不出的精彩——震驚、不敢置信、猜疑、害怕、慌張和抗拒。

盡管他們兩人沒人點破，可肖恆還是直接做出回應——他跑了，不帶猶豫的跑了，跑回老家躲著去了。

丁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別說，我還得感謝你表哥，不然咱們可能就沒有這個相識的緣分了。”

葉善晨不解，丁嫻便跟她說了自己被雷才貴欺負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被肖恆救起的事。

“禽獸！”葉善晨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那力道直接讓桌面露出一道裂痕，“若是給我遇見那畜生，非把他的頭給擰下來不可。”

“若是讓我遇見他，我自己來！”提到這個人丁嫻依舊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