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嫻朝六皇子伸出手,對他微笑著說:“來,我們一起走。”

看著那隻白嫩的小手,六皇子猶豫了下,到底是沉默著伸出手去牽。

丁嫻牽著六皇子往屋外走,身後馬上跟著兩個盯著他們的壯漢,謹防他們趁機逃跑,感覺手裡的小手微微顫抖,她心底一軟,到底還是個孩子,哪怕有六皇子這個尊貴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忍不住握緊了下手中的小手,丁嫻目不斜視的輕聲說:“別怕。”

六皇子微微一愣,抬起小腦袋看向丁嫻,他並沒有認出在皇宮裡有過一面之緣的丁嫻,感受手中的溫暖,他又快速把頭垂下,終是發出被擄後的第一個且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嗯。”

丁嫻牽著六皇子剛踏進木屋,身後的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

穩了穩心神,丁嫻暗自深呼吸,悄悄打量屋裡的三人,順道認一認人。

雷幫三當家就是胸肌大沒頭腦的雷泓,長得最高大卻也是年紀最小的,瞧著也就比丁嫻大幾歲的模樣;二當家雷忠,看著年紀與肖恆相仿,也是讓丁嫻跟著走的那位,她還是聽那老六對他恭敬的說了聲“二爺慢走”才知道,原來今天二當家親自參與去綁她,就問她丁嫻何德何能,竟能勞煩二當家親自出馬,她出息了嘿;坐在椅子上的這位想必就是雷幫的大當家雷鳴,四十幾歲的年紀,很有氣場的一個男人。

這雷幫三位當家湊巧都姓雷,算是同姓異父母的兄弟,雷鳴長相一般,左眉骨上有道疤,留著絡腮胡,看著有些粗獷;雷忠五官端正,瞧著倒是斯斯文文,若非知道他是雷幫二當家,丁嫻會以為他是個教書先生;雷泓反倒是三人裡長相最好看的,濃眉大眼,精神帥小夥一個。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丁嫻抬臉面帶微笑著對這三兄弟有禮貌的說:“丁嫻見過三位當家的。”

“過來坐下說話。”

“謝過大當家。”

丁嫻也沒有假裝客氣,牽著六皇子走到擺在桌前的長凳坐下,雷泓也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本書,後背靠著背椅,雙腳往桌上一搭,翻到自己想看的頁面便自個兒津津有味的看起來,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丁嫻忍不住去瞄雷泓看的是啥書,待看清那書名,她瞪大雙眸,隨即又雙眸微眯,唇角勾起,好家夥,底牌這不就說來就來了。

“你可有話要說?”雷鳴問。

“有。”丁嫻抬頭直視雷鳴,回答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你們綁錯人了,我們都是被人陷害的。”

雷鳴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雷忠一眼。

撇開別的不說,就沖著丁嫻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他似乎能理解雷忠為啥會對這姑娘另眼相看。

若換做是尋常姑娘,面對三個壯漢,能不被嚇得瑟瑟發抖亦或是眼裡含淚已是不易,更別說敢直視他的雙眼與他對話,若是行走江湖的姑娘或許能有面對他們還能面不改色的魄力,可這個丁嫻,他不會看錯,這姑娘並沒有任何內力,只能說她確實不一般,至少膽子很大。

“哦?”雷鳴故意拉長尾音,“那你說說你們是誰。”

丁嫻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有的談,不由得鬆了口氣,嘿嘿一笑說:“我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如若硬要搬點撐腰的後臺,京城的梁忠霖是我外公,仙樂坊的老闆唐二嬌、花魁陸碧仙、風宵閣的老闆邱梓秀、蘇荷的老闆姚遠、龍門鏢局的老闆王乾、霓裳閣的老闆李逸還有將軍府的羅瀟將軍、葉善晨將軍都是我朋友。”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是故丁嫻是壓根沒有客氣沒有保留的把自己認識的朋友一一點出來。

雷幫雖說是人販團夥,可好歹也在京城混,丁嫻口中的朋友全是京城響當當的人物,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不得了的,她幾乎都要認識個全了居然好意思說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普通人家的姑娘能認識這麼多老闆和將軍嗎!

看見丁嫻表面低調實則顯擺的得意小樣兒,雷忠忍不住輕笑出聲,覺得有些失禮,立馬握拳放在嘴前佯裝輕咳幾聲。

雷鳴愣了好一會兒是放聲大笑:“普通人家的姑娘能認識這麼多不得了的朋友?”

丁嫻擺手謙虛道:“我就是人緣還不錯,也承蒙他們看得起願意與我交朋友。”

“那你又是被誰陷害的?”雷鳴好奇的問,“還用的水性楊花、道德敗壞諸如此類下作的罪名。”

丁嫻重重一嘆:“我大機率可以肯定陷害我的人就是那京城蘇家千金蘇瑩瑩。”

“怎麼說?”

“她惦記我男人唄,對我男人求而不得就來遷怒於我唄,”丁嫻兩手一攤,“你們評評理嘛,這分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兒,她就是嫉妒,你們說是不是?”

聽見丁嫻有男人,雷鳴不著痕跡的看了雷忠一眼,雷忠倒是面不改色,雷鳴問丁嫻:“你成親了?”

“這倒還沒有,就差一個儀式罷了。”

雷鳴也沒興趣聽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事情,抬起下巴朝六皇子點了點,問:“那這個孩子又是什麼身份?”

“這孩子的身份那就更不得了了,”丁嫻轉頭看了眼乖乖坐在她身邊的六皇子,對三人低聲說,“他就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也是皇後的獨生子——六皇子。”

“什麼?”

聽見這話,雷泓書也不看了,放下雙腳,手掌撐在桌上,與雷鳴、雷忠同時驚呼,一起望向那個孩子。

“就這個小胖墩?他?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