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今天怎麼了?”在丁嫻不知道第幾次下錯黑子的時候,鐘老忍不住問。

“我這右眼皮今天總在跳,”丁嫻抬手揉了揉右眼,“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鐘老笑她:“迷信了吧?你這就是休息不好,今天不玩了,待會兒給你抓一些安神補腦的方子,回去喝上幾天你就精神了。”

丁嫻剛想反駁這不是迷信而是玄學,就看見王乾一臉凝重的找來。

看見來人,鐘老飛快的看了丁嫻一眼,王乾很少會來他這兒,但每次來都是有人重傷要救,莫非還真讓這丫頭說中,真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王乾此次前來正是要請鐘老走一趟救人,看見丁嫻也在,便讓她跟著一起去仙樂坊。

在仙樂坊最隱蔽的一間廂房裡,床上躺著一個身負重傷計程車兵,床前站著另一個身穿盔甲眉頭緊皺一臉焦急計程車兵。

帶血的盔甲被隨意丟在角落,滿屋子濃重的血腥味燻得丁嫻有些反胃和頭暈,她探頭往床上看了一眼,被深深震撼,這究竟是流了多少血才會把半張床全都染紅,只見那人的肩膀被砍了一刀,深得見骨的傷口還在冒血,讓他幾乎跟個血人一般,面孔也因失血過多慘白一片。

眼前所見令丁嫻頭皮一陣發麻,冰冷了手腳,甚至沒用的感到有些腿軟。

鐘老話不多說上前檢視,拿出銀針在那人身上的幾個穴位紮了針,才抬手擦掉額上的冷汗沉聲說:“我現在幫他止血,好在刀上無毒,只是這傷口極深,他又失血過多,能不能挺過今晚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你們先出去,我給他縫合傷口。”

丁嫻不認識躺在床上的人,但也由衷希望他能順利挺過今晚。

王乾沉默的帶著丁嫻推開旁邊廂房的門,裡面坐著唐二嬌、陸碧仙和兩位沒見過的男人,其中一位頭發鬍子花白,看著已是花甲的年紀,但身形硬朗,渾身武將氣質,不怒自威的面容,令丁嫻忍不住多看兩眼,總覺得這人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另一位是個穿著盔甲的漢子,中等身材,長相其貌不揚。

兩人走進去,王乾低聲在丁嫻耳邊說:“那位老者就是老羅將軍,羅瀟的親爹。”

丁嫻恍然大悟,細細觀察,羅瀟長得跟他爹還蠻像,只是前者的五官更加精緻,可能隨了他娘,不過總體氣質與他爹十分形似,難怪會令她有種熟悉感。

待丁嫻跟著王乾叫人後,唐二嬌把丁嫻拉到身邊坐下,問王乾:“你怎麼把小嫻也帶來了?”

“我去請鐘老的時候,這丫頭也在。”王乾說完給老羅將軍介紹丁嫻。

老羅將軍對丁嫻點頭示意,向王乾詢問那位傷者的情況,王乾如實回話,他搖著頭低低一嘆。

明白丁嫻是自己人,眾人又繼續探討之前的話題。

丁嫻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

情況是他們終於找出叛黨,抓了叛黨的心腹施展一頓大記憶恢複術,終於問出混在軍營裡的叛徒是何許人也,並且知道敵軍準備與叛黨來個裡應外合偷襲軍營。

他們在第一時間讓兩位士兵前往軍營送信,不料半路就被叛黨截堵,一番廝殺,兩人一重傷一輕傷的回來,如今各大出城的城門都有叛黨計程車兵把手,對每個出城的人都詳細盤查,讓他們至今都無法把訊息給軍營送去,深怕耽擱久了羅瀟他們會中了敵軍和叛黨的圈套。若真被偷襲成功,只怕當真會全軍覆沒。

原本他們想找個女人與這個長相其貌不揚的將士佯裝夫妻矇混出城,無奈信得過的女人裡只有唐二嬌和陸碧仙,且只有唐二嬌身上有功夫,偏偏這人還是京城裡的名人,別說與人佯裝夫妻出城了,就是一天沒在仙樂坊露面,都難保不被叛黨覺察,萬一被叛黨順藤摸瓜發現仙樂坊其實是一家情報聚集地,那可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思來想去,這一下子還真找不到適合的人選。

丁嫻眨眨眼,毛遂自薦:“我呀,我可以幫忙。”迎上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她給眾人分析,“我剛來京城不久,面生得很,那些叛黨不認識我的可能性最高,要說到功夫,嗯,三腳貓的功夫四捨五入也算功夫,最重要的一點,我是自己人,你們可以信任我。”

王乾神色複雜的勸:“小嫻你可要考慮清楚,這次的行動有一定的危險。”他知道丁嫻是個機靈膽大的姑娘,可是此次任務並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危機重重,一旦被叛黨發現那是直接斬立決的,若是丫頭因此有個好歹,他真怕自己會被肖恆亂刀砍死。

丁嫻微微一笑,眼神堅定的說:“我既然開口,那必是經過深思熟慮並非一時沖動。”她使出殺手鐧,“再說難道大家還有人選嗎?”

不可否認,目前事態緊急,丁嫻確實是就目前而言最適合的人選,一來她是自己人信得過,二來正如她所說叛黨不一定認識她,更便於喬裝出城,因此唐二嬌和陸碧仙也不好勸說什麼,只是看向她的神色充滿擔憂。

這時候鐘老走進來,丁嫻的眼珠子一轉,問他:“鐘老,請問可有什麼方法能讓人暫時封脈,就是讓習武之人看不出這人會武功。”

“方法倒是有的。”

丁嫻心生一計,鬥膽說出心中想法:“我想著,我與這位將士佯裝夫妻,但是是一對相公病入膏肓、妻子送相公回鄉下落葉歸根的苦命夫妻。到時候還請鐘老給這位將士暫時封脈,讓守城門計程車兵看不出他會武功就行,這樣或許會不會更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