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吶,”梁素華笑眯眯的,故作遺憾的說,“你弟就是個沒口福的,原本想著讓他今天一起跟來,結果臭小子愣是不願意,瞧,錯過了吧,活該他沒有雲吞吃。”

丁文川這年紀的男孩子有種致命的倔強,他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跟女人們混在一起,更別說她們今天要去的還是繡品店,都是女人家家的玩意兒,他小小男子漢怎會允許自己跟著去,會被大勇跟福生笑話的。

吃飽後梁素華與丁嫻也沒急著回家,難得出門一次,兩人好好的逛逛街。

這村子和鎮上就是不一樣,午覺時間村裡極少有人走動,鎮上可不,該熱鬧的照樣熱鬧。

從小丁嫻就對冰糖葫蘆這玩意兒不感興趣,可看見梁素華眼巴巴的盯著冰糖葫蘆的攤子走不動,便體貼的開口買一串,梁素華喜滋滋的付了錢,把手上那串冰糖葫蘆遞給丁嫻,丁嫻沒有接,而是把頭湊過去咬了一顆,酸酸甜甜的還行,吃了一顆丁嫻就不吃了,示意剩下的全是梁素華的,梁素華就等著呢,咬一顆,一入口就被酸得眯了眼睛。

看梁素華難得少女的模樣,丁嫻驚覺她這便宜娘親其實也是個年輕人。

這時代的女子結婚早生娃早,別看梁素華是兩個孩子的娘,大女兒也滿了十六歲,可其實她的年紀四十都不到。

在丁嫻上輩子的時代,奔三的女人被戲稱為中年少女,而她自己死掉的那年也不過三十歲,一個沒談過戀愛沒結婚生娃的三十歲女人。

這麼一算,丁嫻覺得自己真是吃了大虧,被梁素華佔盡了便宜,明明大家做姐妹的年紀愣是做了人家的女兒。

頓時間嘴裡的冰糖葫蘆越來越酸,酸,那個酸!

走走停停,兩人停在一個賣小首飾的攤子前,梁素華愛不釋手的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時不時就問丁嫻好不好看,想不想買。

丁嫻還真不想買,這可不是為了省錢而是壓根就沒興趣,先不說攤子上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就說在那個破村子就那點人打扮了給誰看?肖恆嗎?她可不認為肖恆是那種只看臉的無內涵男人。

在攤主老闆已經無法掩飾的白眼下,丁嫻總算是把梁素華給勸走,這女人身上就不該有閑錢,這不,兜裡一有錢就控制不住購物慾。

“你說你一個年輕姑娘怎麼就對打扮一點興趣沒有呢?”梁素華數落自己的閨女,想當年她還是梁家大小姐的時候,哪天不是興致勃勃的裝扮自己。

“我打扮給誰看?”丁嫻似笑非笑的反問。

梁素華張了張嘴,想說出個人來反駁,可想了半響竟然愣是說不出一個人來,只得悻悻的撇嘴。

首飾買不成,兩人決定買豬肉。

賣豬肉的正是王大勇他爹王屠夫,大家都是村裡人,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每天都到丁家讀書,做爹的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文化有學問,實在不行才子承父業。

這丁家姑娘願意教他家大勇讀書他感激不盡,更難能可貴的是還不收錢,這份謝意王屠夫正愁不曉得怎麼答謝,現在人來了,合適了,性格豪爽的他特意多給了肉卻只收一份錢。

丁嫻哪裡不曉得這是王屠夫在還她教書的人情,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這不是貪小便宜,這是互相尊重。

接過豬肉,兩人相視一笑,皆有點看破不說破的默契。

謝過王屠夫,梁素華帶著丁嫻買了一壇花雕酒。

丁嫻瞠目,梁素華這是打算要喝酒壯膽,呸,玩酒後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