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知曉丁明書是死於突發疾病,丁嫻還真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他弄死的。

這條件梁家自然不會答應,別說是侮辱了梁素華,簡直就是對梁家紅果果的欺辱。

然而對方有備而來,這段時間不斷打壓梁家的各種生意,明顯就是逼迫他們答應。

為此梁素華的親娘確實是被氣得重病不起,她的寶貝女兒怎麼可以這樣被人糟蹋,梁素華的親爹倒不愧是條漢子,既心疼夫人也寶貝女兒,當即與對方撂下狠話,約定只要在一個半月內可以東山再起,對方不但不許再打他家女兒的主意,還要在京城最熱鬧的酒館大擺宴席給梁家賠罪。

對方吃準梁家在京城無法順利開展生意,心道這一個半月不過是他們在拖延時間的無畏掙紮,當即就被激得應了下來,更是得寸進尺的提出若是梁家無法在規定時間內賺回損失的三分之二,那梁素華就得自己走後門送進他們家,連明媒正娶的待遇都沒有。

欺人太甚呀!欺辱人呀!

狠話放完,梁素華的爹好生安慰了夫人一番就連夜出城,早年他浪跡各地與許多人都結交好友,是不敢保證沒有趁機落井下石的酒肉朋友,但為了爭一口氣,為了梁家的聲譽更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一定要贏。

“那梁老爺子表面支援,沒想到暗地裡又派吳伯把梁姨勸回家,明顯就是做好兩手準備。”說到這肖恆也覺得這梁老爺子未免太薄涼,若最後梁素華的爹要真輸了,難道他真忍心把親外孫女往火坑裡推?

聽完事情始末的丁嫻是被氣得發抖,若是最後真輸了,她完全相信這個老不死又老糊塗的老爺子為了保護梁家的聲譽一定會把梁素華給打包好送過去。

看著被氣得憋紅小臉的丁嫻,肖恆忍不住安慰她:“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梁姨也不是個容易被拿捏的人,我相信梁家想讓她乖乖就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要相信她。”

“我倒是信她,”丁嫻重重一嘆,把下巴擱在石桌上,“就怕那個老不……梁老爺子為了家業喪心病狂道德淪喪。”

說完兩人對望,都在雙方的眼裡看出對那梁老爺子的不信任。

丁嫻深呼吸一口氣,猛地站起來,一邊撩袖子一邊朝三個小少年走去,邊走邊中氣十足道:“小的們,姐姐今晚心情好,這就來陪你們切磋切磋。”

肖恆被她逗的反話吧。

“一個個的幹嘛?害羞?因為我是女的你們就不敢動手?”丁嫻冷笑,“難道你們以為這世道就沒有女土匪女強盜了?蛇蠍美人沒聽說過?若是以後你們面對的壞人是女人難道都打算乖乖束手就擒?出息!幼稚不幼稚!”

丁嫻的激將法對少年們十分管用,很快就一個個的上前輪流切磋起來。

她並沒有拿他們出氣,幾乎都是點到即止,這樣的實練能讓他們進步得更快。

聽著少年們的大呼慘叫,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打倒在地,再看丁嫻得意囂張的笑臉,肖恆是不由得輕笑出聲,可看著看著,他的神色就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這梁家的事……怕是真沒有這麼簡單。

晚上,熄燈後,丁嫻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發呆,她的腦袋又亂又疼,原本就不安,聽完肖恆說的話就更是愁得睡不著,她是真覺得梁素華的處境很危險,盡管此時此刻的她還在往家趕的路上。

可這不就是自己上趕著把自己送入虎口嗎!

煩躁的翻了個身,聽到敲門聲,她翻身坐起來,應了一聲後,房門被推開,抱著枕頭的丁文川站在門口可憐兮兮的看她。

“姐……我睡不著。”

這一刻,丁嫻的心是軟得一塌糊塗,看著故作堅強的丁文川就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同樣是因母親不在身邊而感到無措和心慌的倒黴孩子。

丁文川固然可憐,親爹走了,親姐還不是原裝的,如今連唯一的親娘也離開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第一次要與娘親分開這麼久,怎麼可能不害怕?

思及此,丁嫻微笑著朝他招手,讓他今晚與自己一起睡。

躺在床上,丁文川緊緊拉著丁嫻的手,就像她剛穿越來的那晚一樣,不拉著不肯睡。

良久,久到丁嫻以為丁文川睡著了,突然聽見閉著雙眼的他小聲說:“姐,我想娘了。”

輕嘆一口氣,丁嫻也閉上雙眼:“我也想她。”